林北辭把他僅有的幾本破舊的漫畫書一一放在書包裡,肩膀和側臉夾著手機,輕聲說:“這個房子我不住了,之前你打給我的錢我也還給你。”
相修澤愣了一下,忙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今天一天都在忙,剛才才看到你下午給我發的消息,你怎麼進警局了,現在出來了嗎?抱歉我現在暫時走不開。”
林北辭也不指望他:“我就說這麼些了,再見。”
相修澤:“林林……”
林北辭直接掛了電話。
鐘溪一直在旁邊神色複雜地看著林北辭收拾東西,見他掛了電話才輕聲說:“你確定要離開這裡?”
林北辭點頭:“嗯嗯,我們這邊往南走有條河壩,那邊有個公園,長椅上能躺著湊合一宿,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再說啦。”
他倒是樂觀。
鐘溪幫他疊衣服:“你睡過長椅?”
林北辭點點頭:“嗯,之前被趕出來的時候躺過,哈哈哈當時還是冬天,外麵還下著雪,我被凍得差點被送去醫院,還把環衛爺爺嚇了一跳。”
鐘溪心疼得要命,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說:“去我家吧。”
林北辭停下手裡的動作,疑惑看著他:“可是你房子不是到期了?”
鐘溪乾咳了一聲:“可以再續。”
林北辭沒有懷疑他的狼子野心,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那我們一起合租吧,周末的時候我會去打工,錢一定夠的。”
鐘溪自然是不會看著他去累死累活打工付房租的,但是現在也不能直接拒絕,幫著林北辭一起收拾好東西,又叫了搬家公司來,一個小時就把東西收拾好了搬到了鐘溪家裡。
林北辭還是頭一回來彆人家裡,見什麼都覺得稀奇,像是小貓似的在客廳裡轉來轉去。
鐘溪的家裡是兩室一廳,隻是其中一間被改裝成了書房,裡麵全是書架和密密麻麻的書,林北辭在裡麵逛了一圈,出來之後才想起來一個關鍵問題。
“鐘溪啊。”林北辭噠噠噠跑到在幫他整理東西的鐘溪身邊,仰著頭問,“我住哪裡啊?”
鐘溪唇角淡淡勾起一抹笑:“我的床夠大,夠兩個人睡。”
林北辭微愣,差點跳起來,小臉憋得通紅,慌忙擺手:“不……不行,我、我還小。”
鐘溪……鐘溪差點笑出來,他偏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隻是說睡覺,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林北辭一噎,怯怯地戳了戳旁邊一個薯片的黃色包裝紙。
想黃色。
鐘溪沒忍住,直接笑了出聲。
他抬手一把把林北辭抱在了懷裡,伏在他肩上輕輕歎氣,他輕聲說:“不要難過。”
林北辭渾身一僵,將臉埋在鐘溪頸窩,悶聲說:“我沒難過,我就是……”
鐘溪輕輕地:“嗯?”
林北辭抱緊他,訥訥道:“我就是覺得他不該讓我們分手,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沒有人能乾涉我。”
鐘溪誇他:“對,這樣想是對的。”
林北辭被他哄孩子似的語氣給哄得臉頰通紅,伏在他頸窩泄憤似的咬了一口,嘀咕道:“你彆撩我,矜持點,我們才剛認識呢。”
鐘溪失笑,剛認識就能同居還睡一張床,而對領地主權十分敏感的林北辭一點都沒有懷疑,說明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排斥過自己的接近。
林北辭對鐘溪的信任是完完全全刻在骨子裡的。
搬好家收拾好東西已經十二點了,第二天還要去上課,鐘溪催著一直在玩手機的林北辭洗了澡上床睡覺。
林北辭有點認床,翻來覆去半夜才睡著,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鐘溪的枕頭有點軟,林北辭又開始做噩夢。
這次的夢十分真實,而且大部分還是白天發生過的事情。
還是那個停車場,相季闌站在一片陰影中,冷冷看著林北辭:“和他分手,我就讓你回家。”
林北辭牽著鐘溪的手,回答得十分乾脆:“我不。”
相季闌沒有強求,隻是留下一句:“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林北辭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轉身朝著身後的鐘溪笑吟吟地說:“鐘溪,我們走吧,就去你之前說的那個星球,叫什麼來著?”
鐘溪說:“北辭星。”
林北辭拚命點頭:“嗯嗯,就是這個。”
他撲到鐘溪身上,抱著他的脖子小聲撒嬌:“我們這樣好像私奔哦。”
鐘溪沒忍住笑了,回抱住他,輕聲說:“對,就是私奔,我們以後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林北辭開心得不行:“好好好!”
夢中畫麵毫無邏輯地陡然一轉,一張印有首都星至北辭星的飛行器機票沾滿了血跡,隻能隱約看到最頂端的日期——1月20日。
接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一架飛行器飛躍天空,十分鐘後,轟然在空中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