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一開心,小嘴叭叭地把鐘溪的黑曆史全都叨咕出來了,249聽得一本滿足。
飛行器已經停穩,D卻沒打算先下去。
249扒著玻璃往下看,疑惑地說:“我們不先下去嗎?”
D還在攪和咖啡:“不著急,這個位置好看戲。”
249隻好張大眼睛,等著看戲。
五分鐘左右,飛行器突然傳來一陣震動,轟的一聲,249差點撲倒在地,扒著桌子爬起來,慌張地問:“啊?啊?怎麼了這是?!”
D還在那慢悠悠喝咖啡,淡淡道:“逃生通道應該被炸了。”
249滿臉懵逼:“什麼?被誰炸的?”
D:“鐘溪唄。”
249:“啊?他什麼時候在逃生通道放的炸彈?”
D說:“我放的啊。”
249:“……”
那您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飛行器最下方的逃生通道直接被炸塌了,已經下了飛行器的相修齊聞言皺著眉頭趕來,就掃見在一片灰塵中,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正站在塌了半天的逃生通道中,周圍負責護送林北辭的冷凍倉的人員已經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相修齊是相季闌年輕時被人設計陷害時生下的私生子,本來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但是設計同他**一度的女人突然帶著個孩子來找相季闌,還帶上了兩人的親子鑒定書。
當年的相季闌性格還沒有那麼扭曲,再加上相家當時還不是他說了算,隻能被迫認下這個孩子。
也因為相修齊的存在,懷孕期間的林北辭的母親才會在那段時間抑鬱不已,等到孩子生下後,那個美麗又獨立的女人直接提出離婚,相季闌愛她,瘋狂地向她解釋,哀求她,但是她依然堅持。
但是提出離婚的第二天,她為了保護林北辭,被一名發了瘋的“特例”刺中心臟。
相季闌十分怨恨相修齊,林北辭母親死後,他就將還是個孩子的相修齊直接送去了軍中,這麼些年來從來都不管不問,就連相修澤都不知道相修齊竟然替相季闌做事了。
相修齊和相修澤相貌有五分相似,因常年待在軍中,身形筆挺氣勢冷冽,逃生通道因為剩餘的炸彈還在不停爆炸,他沒有絲毫畏懼,直接邁步走進去。
走了幾步,就看清楚了那個在灰塵中的人。
鐘溪站在隻容一人躺下的冷凍倉前,垂著眸看著在裡麵安然入睡的林北辭,眉目間罕見的柔和。
冷凍倉的密鑰D沒有弄來,鐘溪正在用他隨身帶來的個人係統侵入冷凍倉中,想要從裡麵打開。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鐘溪微微偏頭,極其冷淡地和相修齊對視了一眼。
相修齊麵無表情道:“你要帶他走?”
鐘溪說:“滾。”
相修齊並不像相修澤那樣會輕易而居被鐘溪挑的火冒三丈,他眉頭都不動一下,說:“我不會讓你帶走他。”
鐘溪看到進度87%的屏幕,嗤笑一聲:“你還真的心甘情願被相季闌利用?”
相修齊說:“父親沒有利用我。”
鐘溪對他這種缺愛又盲目順從相季闌的作風不置一詞,隻是目不轉睛地繼續盯著上麵的進度條。
隻要進度過百,林北辭就能從裡麵出來。
鐘溪突然想要擁抱他。
鐘溪和林北辭在現實生活中最後一次擁抱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四年後再一次重逢,林北辭渾身傷痕躺在重症監護室中生死不知。
現在人已近在眼前,鐘溪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再被人劫走。
相修齊見鐘溪不理他,視線在冷凍倉上停留了一瞬,才從懷裡掏出一把槍,對準鐘溪,語氣像是在閒談似的沒有半分感情波動:“鐘溪,離開那裡。你是唯一研究特例成功的人,我不想殺你。”
鐘溪理都不理他。
相修齊也是個狠茬,警告了一遍後發現鐘溪沒有任何回應,眼睛眨也不眨地扣下槍,直接將冷凍倉上的機器打碎了。
鐘溪眼睜睜看著99%的進度條被打斷,霍然起身,眼神如刀地看向相修齊。
在飛行器的最頂層,D慢條斯理地往下看,他所處艙室的角度能夠完美地將逃生通道的情況儘收眼底。
兩個原本還在對峙的人突然一言不發朝著對方衝了上去,一招一式看得人眼花繚亂。
D說:“那個相修齊也是傻,直接開槍不就完事了,竟然還真的和鐘溪赤手搏鬥,嘖嘖嘖。”
249沒憋住,鼓著嘴說:“彆人不像你一樣無恥。”
被罵無恥,D竟然哈哈大笑,他抬手摸了一把249的臉,笑眯眯地說:“罵得真好聽,來,再罵幾句。”
249:“……”
D正在調戲自己的小仿生人,餘光一掃,突然“喲”了一聲:“林醒了?”
249忙扒著玻璃往外看。
林確實醒了。
D往冷凍倉裡注射的催眠劑並不多,一般是可以睡半天的,但是林的身體和彆人不同,僅僅隻是幾個小時他就清醒了過來。
在虛擬世界中驟然回攏的精神網一時間沒有馬上恢複,林懵了半天才抬起手摸了摸麵前的玻璃罩。
他本能覺得自己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應該並不是這種虛無縹緲的玻璃,而應該是另外一種……能夠牽動他心魂的東西……
是什麼呢?
林迷迷糊糊地想,他不住地在狹小的冷凍倉裡搜索,但是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摸到,隻能將視線看向了玻璃罩的外麵。
鐘溪和相修齊打得眼睛都紅了,整個逃生通道被兩個人的怪力砸得一個有一個的坑,這麼大的動靜隱約傳到了冷凍倉中。
林歪歪頭,有些迷茫地想:“要不出去看看吧,或許在外麵呢。”
他就抱著這樣的想法,用力一拳,將厚厚的能抵擋爆炸攻擊的玻璃罩捶出一條條裂縫來。
林對於外麵他想見到的東西十分期待,手腕被震得生疼也不覺得難受,依然麵無表情地一拳拳砸向玻璃罩。
一聲又一聲悶響,終於將激戰中的兩人吸引了注意力。
兩人的距離,是相修齊離冷凍倉更近一些,他一腳將匆忙衝來的鐘溪踢到了一邊,飛快衝到了冷凍倉麵前。
下一秒,冷凍倉的玻璃罩直接被人從裡麵打破,一隻手突然按著邊緣,緩慢坐了起來。
相修齊愣住了,似乎沒想到在冷凍倉待了這麼久的人竟然能靠自己的力量將玻璃罩打碎。
林終於將玻璃罩打碎,麵無表情地撫著冷凍倉邊緣坐了起來,他垂眸看了看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歪頭看了半天,才察覺到疼。
這種感覺對於他來說是極其陌生的,他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找他很重要的東西。
他緩慢抬起頭,朝著他視線的最前方看去。
看到了一張讓他本能討厭的臉。
林:“……”
林立刻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
接著,周圍響起了一聲乒乓亂響的聲音,等到聲音停止,林才試探著張開眼睛。
這一次視線出現的,是一張俊美又熟悉的臉。
林的眼睛緩慢張大,在看到這人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來了,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十分確定此人就是自己要等的。
那種令他血脈噴張的感覺一定不會出錯的。
鐘溪站在冷凍倉一步的地方,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而相修齊已經被發狠的鐘溪一個過肩摔扔到了不遠處,此時剛艱難爬起來,麵無表情看著他們。
林都懶得給他一個眼神,眼睛一直緊緊盯著鐘溪。
鐘溪本能朝他伸出手,但是又怕驚擾了什麼,手僵在半空,突然動不了了。
林在病床上昏睡了一年多,能夠強撐著力氣打破玻璃罩已經用儘了所有的力氣,他雙腿因為長時間不動,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他看到鐘溪竟然在旁邊看著不來扶他,臉上帶著點委屈地朝他張開滿是鮮血的手,說:“你為什麼不來抱我?”
鐘溪:“……”
鐘溪在現實世界中從來沒見過林北辭這麼鮮活的表情,他呆愣了半天,才“哦”了一聲,像是提線木偶似的同手同腳地走過來,把林從冷凍倉裡抱了出來。
林一被抱住,就本能貼著鐘溪的胸口,說:“我剛才第一眼沒看到那個醜男,我看到的是你。”
醜男相修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