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辭以為脫離後會直接進入下一個世界,但是等到有意識的時候,感覺渾身輕飄飄的,不落實處。
鐘溪的聲音傳來:“這裡是休息處,你緩一緩再去下個世界。”
林北辭張開眼睛,環顧了一圈,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完全空白的空間。
這空間不知道有沒有儘頭,無論看向那個方向全部都是一眼望不到的雪白,這種地方和人類刑罰中關小黑屋禁閉是一個道理,哪怕隻是待上一會,也會讓人打從心裡產生一股詭異滲人的恐懼和絕望。
林北辭看了看,也不覺得奇怪,反而直接坐在了地上,左右看著,問道:“我這麼辛苦地完成任務,難道沒什麼獎勵嗎?”
鐘溪簡直都無語了,辛苦?辛苦什麼?辛苦組隊嗎?
反派蘇雲歡最後都是被嶽文姝兩張符紙給解脫感化的,如果不是剛開始林北辭和男女主組了隊,這個任務肯定不會算他成功。
鐘溪正要回答,林北辭就自顧自地換了個話題:“有床嗎?地上有點硌得慌。”
鐘溪:“……”
鐘溪還沒見過有人敢提出這樣的要求,深吸一口氣強行忍了。
林北辭說完沒多久,空間中一陣扭曲,接著一張床突然出現,旁邊放了個床頭櫃,上麵還有一個花瓶,裡麵插了幾朵鮮紅的花爭先綻放。
偌大個空間,頓時就有了些鮮活的氣息。
林北辭不著痕跡笑了一下,他原本隻是想試探一下這個係統對自己的縱容到底能到什麼限度,沒想到連這樣的要求他都能答應。
他溜達著到了床邊,把整個身體砸進了柔軟的床榻上,舒適地歎了一口氣:“要是有吃的就好了。”
鐘溪沉默了一會,床頭小桌上突然出現幾碟精致的糕點,還配了一杯牛奶。
林北辭“豁”了一聲,又爬起來盤腿坐在床上,捏起一塊糕點就往嘴裡塞。
鐘溪忍無可忍:“不要在床上吃東西。”
林北辭含糊地說:“有沒有桌子椅子,你讓我去哪裡吃?”
鐘溪:“……”
林北辭在休息處待了沒到兩個小時,偌大的休息處竟然被他硬生生騙……弄成了一個居住的小公寓,裡麵生活用品應有儘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住在這裡。
鐘溪破例給他布置完後,一邊崩潰一邊自我譴責,沉默了半個小時,最後才不得不當個工具人開口解釋設定。
“第一個世界難度是簡易模式,所以內容、反派,以及感化評判都十分簡單,但是之後的世界就不會再這樣了。”
鐘溪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冷淡地解釋道:“從第二個世界開始,你要扮演的人物不會再是已死之人,而是參與世界線中真真正正的人,而反派感化的評判會按照黑化值的多少來判斷。”
林北辭正在喝牛奶,聞言歪頭:“黑化值?那黑化值到多少算是感化?”
鐘溪:“20%以下。”
林北辭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鐘溪補充:“有些世界會因為劇情還沒開始,反派初始值可能會是0,遇到這種你要儘量讓他保持住不要黑化。”
林北辭十分聽話:“好啊。”
鐘溪想了想,好像暫時沒什麼要交代的了,隻好問:“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比如,要完成幾個世界才能清醒?下個世界會是什麼?等等之類的問題。
林北辭想了想,問:“那我現在能洗個澡嗎?”
鐘溪:“……”
片刻後,林北辭抱著洗衣服,溜達著進浴室裡洗澡去了。
鐘溪揉著眉心,不知道是在痛恨林北辭瞎提要求還是氣自己腦子一抽竟然什麼都答應他。
他正在懊惱,一條消息突然傳來。
【來我這裡。】
鐘溪盯著那條消息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在浴室裡哼著不知名小曲的林北辭,這才離開了。
鐘溪從休息處離開,化作一團代碼似的微光直直投入完全空白的天幕。
下一刻,那道光落地,化成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
這裡仿佛是一座豪華的城市,四處行著飛艇,高樓大廈直聳入雲,到處都是人來人往。
鐘溪麵容英俊冷淡,落肩的黑色長發用皮筋紮成一束垂在背後,身上穿著一件極其普通的白大褂,走路帶風微微作響,再加上那副銀邊眼鏡越發顯得氣質禁欲又勾人。
他臉上看起來有些不耐煩,推開一座高樓的玻璃門,坐電梯直接到了頂樓,推開了一扇門。
把鐘溪叫來的人正坐在房間正中間的房間裡,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因為逆著光,看不見他的臉。
鐘溪進來後,也不打招呼,直接坐在了男人對麵,冷冷道:“有話就說。”
男人對他這樣的態度也沒生氣,反而輕笑了一聲,手指按在桌子上突然往鐘溪麵前一甩,一個虛擬光屏被他甩在了半空,上麵是一段視頻。
鐘溪麵不改色掃了一眼。
——那段是林北辭理直氣壯要崩人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