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兄弟情深的鐘溪和相修澤麵對麵坐著,看著對方的眼神全是冷漠。
林低著頭看菜單,時不時抬頭和鐘溪說一句話,等敲定好了要吃的菜,抬頭看了下相修澤:“哥,你想吃什麼嗎?”
相修澤立刻把吃人的眼神收了回去,笑著說:“林吃什麼哥哥吃什麼。”
林都這麼大了,相修澤和他相處還像是哄孩子似的。
林點點頭,點好了菜,想了想,又加了兩瓶酒。
鐘溪說:“你不能喝酒。”
林說:“我不喝,給你們喝。”
鐘溪和相修澤對視了一眼,對林說:“可是我還要開車。”
林已經把菜單提交了,隨意地一擺手:“等會自動駕駛就好了,彆囉嗦,喝。”
沒辦法,鐘溪和相修澤隻好喝。
林身體還沒大好,不能碰酒,而且他喝完之後指不定要撒酒瘋,隻好捧著西瓜汁在小口小口喝著。
鐘溪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他剛要和相修澤碰杯,相修澤就冷著臉拿起酒杯一飲而儘。
鐘溪:“……”
鐘溪被這麼一挑釁,也直接拿起杯子一口喝了。
相修澤把杯子一推,說:“再來。”
鐘溪也和他較上勁了,直接給兩人到了滿杯。
林在喝了兩口西瓜汁,兩人已經喝了半瓶酒了。
林咬著吸管,含糊地說:“你們不吃菜嗎?”
鐘溪酒量不怎麼好,但是對相修澤還是有點不服輸的傲氣,喝得眼睛都有點迷糊了,卻還在搖搖晃晃地倒酒。
相修澤酒量不錯,看到鐘溪迷迷瞪瞪倒一杯灑了半杯的架勢,冷笑了一聲,說:“沒用。”
咬著吸管的林頓時鼓起了腮幫,有些不滿了。
相修澤隻好笑了笑,說:“哥哥在和他開玩笑呢。”
他說完後,自己都一愣。
林受重傷奄奄一息時問他要鐘溪時,好像沒過多久,但是在相修澤看來卻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相修澤和鐘溪的關係變得這麼僵,像是變成了仇敵似的。
但是細想下來,兩人卻根本沒有太大的不可調和的芥蒂,隻是因為這兩人都相互憋著氣,不肯主動和好,也就導致了現在這個局麵。
剛才相修澤本能地嫌棄不會喝酒的鐘溪,突然讓他想起來了往事。
兩人沒成年前,家中不讓喝酒,相修澤又有些叛逆,有一次偷買了一瓶酒喊著鐘溪出去喝。
鐘溪自小就很聽家人的話,沒成年根本不想喝酒,但是招架不住相修澤總是在他耳邊嘚啵嘚啵,他沒辦法,隻好和相修澤一起躲在公園的長椅上喝酒。
兩人同喝一瓶酒,鐘溪隻喝了兩口,就有點迷迷糊糊撐不住了。
相修澤當時酒量也不行,卻比鐘溪好很多,看到鐘溪迷迷瞪瞪坐都坐不住,拎著酒瓶哈哈大笑,嘲諷鐘溪:“鐘小溪,哈哈哈你怎麼那麼沒用啊?才喝兩口你就倒。”
鐘溪喝醉酒後,不吵不鬨,安安靜靜地扒著長椅扶手坐著,被相修澤嘲笑也不生氣,微微彎著眼睛,溫文爾雅地笑。
相修澤摟著他的肩膀,含糊地說:“再來!”
鐘溪眼睛都失焦了,卻還在溫和地說:“不能再來了,會被罵的。”
相修澤大大咧咧地說:“有我在,沒人罵你!”
鐘溪:“還是不行。”
相修澤被他拒絕的煩了,直接按著鐘溪往他嘴裡倒酒。
最後兩人被家人找了回去,全都暈得找不著北了。
當然,最後鐘溪被鐘父罵的時候,相修澤也在家裡被相季闌罰抄未成年人守則,根本不能去救他。
相修澤愣了半天,看到對麵暈得馬上要摔下去的鐘溪,突然本能地伸手想要扶他。
他手剛伸出去,立刻就縮了回來,臉色有些複雜。
林把鐘溪扶了起來,擔憂地說:“鐘溪,鐘溪啊,你還好嗎?”
鐘溪暈頭轉向,仔細辨認了林半天,才抱住林,頭枕在林的頸窩輕輕蹭了蹭,小聲喃喃道:“難受。”
林還是頭回看到鐘溪這麼脆弱,忙抱著他撫摸他的頭,哄小孩似的:“哦哦,我家鐘溪難受了,來,我抱抱。”
鐘溪含糊地應了一聲,抱著林小聲地哼唧。
原本神色複雜的相修澤見狀臉都綠了,罵道:“不要臉。”
林正在抱著罕見撒嬌的鐘溪哄,沒理會他哥哥酸得要命的話。
幾人吃的也差不多了,相修澤結了賬之後回來,就看到鐘溪這麼大一個人,像是大型犬似的抱著林的胳膊,把頭搭在林的脖頸上,眼睛含著水霧,小聲說著什麼。
相修澤臉色難看地走進去,就聽到那孫子在說:“我難受,你親親我。”
相修澤:“……”
林彎著眼睛啾了他嘴唇一下。
鐘溪立刻笑了出來,挨著林的脖頸蹭來蹭去,十分粘人。
相修澤狗眼都要被閃瞎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把鐘溪從林身上扯了下來,冷著臉說:“他太重了,彆壓壞了你。”
林不能長時間站著,更何況還要壓個鐘溪,索性把鐘溪扔給了哥哥扶著。
相修澤一把扶住走都走不穩的鐘溪,沒好氣地說:“以後再也不要和你喝酒了。”
鐘溪正在朝著林伸出手,似乎還想要回到林身邊,此時迷迷糊糊聽到相修澤的這句話,他緩慢一扭頭,看到相修澤的那張冷漠臉,突然握拳打在了相修澤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