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子眨了眨眼睛問,“哎呀抱歉,我使您生氣了嗎?”
“沒有。”東雲看向了他,“我和你有一點很相似,隻要想起來你心心念的祭品最終逃出了實驗室,並沒有如你所願,我也感到了興奮。”
她說這話的時候全程麵癱著臉,和對待高文的態度天差地彆。
西裝男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不錯,這真的令我非常悲傷,沒有想到,我的母親會讓你代替她複仇……沒錯,就是您想的那一位,那位和您關係比較親密的研究員小姐正是我的母親,直到我死去數月,她都還以為研究室遵循著約定,為我延續著生命。”
“……”東雲拉了拉高文的袖子,一臉天真,“哇,高文卿,他說自己已經死了,我們終於見到除了骷髏以外的鬼了誒。”
真的可以說是破壞氣氛的小能手了,在一旁的藤丸立香不由的苦笑了起來。
不過,西裝男子此刻仿佛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裡一般,繼續情緒高亢的說了下去,“每到祭祀的時候,我就會被綁高高的祭台上,那片土地的魔力程度是最高的,我的身體因為無法承受魔力而衰敗,但精神卻融入了土地,那片土地與我成為了一體。”
他轉身走向了雕塑的施工地,用手撫摸著蒼白的碎石,“這個地方,就是我的心臟,您的雕像原本應該建在我的心臟之上的,就像當初,您應該與我一同融於大地……可是,你卻選擇了複仇,完成了複仇的您將會得以解脫,我很清楚這一點。”
然而他喜歡的,可能是那個對於世界毫無感知的東雲,也可能是在黑暗中痛苦掙紮東雲,他絕對不可能看著東雲與實驗室同歸於儘。
東雲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實驗室的爆炸是你乾的?為了阻止我的死亡?”
西裝男子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沒錯,是我。我和那片土地融合,精神卻可以化為實體,進入到實驗室的內部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凝視著東雲,視線之中第一次出現了遺憾的情緒。
“在您離開那個世界之後,我一直在找您,可是再次見到您的時候,您卻變得不一樣了。”
“即使那樣,我也沒有放棄,在我發現您為了毀滅世界而創造出了這裡的時候,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惜您最後放棄了。”
有風從遠處傳了過來,持弓的黑衣少女落在了石階上,冷淡的看向了這一邊。
西裝男子回過了頭,眼神變得格外溫柔,“你回來了?”
黑東雲沒有理他,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但是西裝男子,卻發自內心的感到了喜悅,“幸虧我得到了聖杯,即使您已經改變了,但是聖杯卻賜給了我可能性。”
他張開了手臂,看著遠處飄來的烏雲,低聲喃語著說,“不過沒關係,您沒有完成的事情,就由我來……這個被您拋棄的世界,在自認為重新得到救贖之後,又將會再次被拋棄,那時候,他們會感到怎樣的絕望呢?啊啊,多麼……多麼的令人喜悅。”
他放下了手,朝著東雲徑直走了過來,“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會得到救贖,小姐,就算得到救贖,也會馬上失去,就像您一樣。”
“我深愛的祭品小姐,就讓我在您被人類感情侵蝕,變得黯淡無光之前,親手為您送上終結之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