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桑曉曉嫌棄著未婚夫。

桑達達和胡春二話不說連連附和:“對,讓他滾!”

稍微動一動腦子就知道。那傅元寶一定是不樂意結婚的。畢竟這都什麼年代了,開放幾十年了!早不流行訂娃娃親結婚的了!

哪怕傅元寶聽說是很有錢的。

可他們念過書都知道,現在就流行自由戀愛,再不濟才叫村裡頭的人介紹認識認識。哪還有娃娃親!

桑曉曉見人都湊在她房間裡,這才問了一聲:“你們剛叫我做什麼事情?喂雞?”

桑達達點了腦袋:“對啊。我去弄點豬飼料,把家裡頭的豬給喂了。胡春過來玩。喂完你們乾什麼都行。你帶著她點。”

他聲音響亮,意識表達得也清楚:“不能老留在房間裡。”

桑曉曉根本沒喂過雞,更加沒見過喂豬。作為一個常年在家、學校和醫院三點一線的人,這輩子都沒幾個機會見活生生的雞和豬。

總要了解一下日常生活。

她起了一點興趣,勉為其難抬了抬下巴:“行吧。”

桑曉曉從自己房間門口往外走,順勢打量起整個屋子。屋子裡充滿了生活氣息,但每個角落也都充斥著一個“窮”字。

地麵是水泥地麵,連鋪地的地磚或者木板都沒有。牆麵不知道多少年以前刷了一層白,上方牆角掉了皮,斑駁得仿佛古址。桌子是老土的木頭桌,桌上放了一個白色的大搪瓷杯。

角落裡擱著兩個塑料的大箱子,上麵堆積了點顏色黯淡的破布。塑料箱子上頭敲了釘,釘子下掛了兩塑料袋。整體看上去臟兮兮的,隱隱透著股味,讓人根本不想靠近。

側麵牆壁上掛著黃曆。黃曆掛了半年,半舊不新。原本的喜慶紅色褪了大半,搭配破爛的發灰白牆背景真是破鍋配爛蓋,極佳的搭檔。

仰頭往上一看。屋頂上竟還是有房梁的。走到門口再低頭看了眼腳下,門口有木頭門檻。大門不是鐵門更不是什麼安全防盜的合金門,而是木門。

兩扇有接近兩米的紅棕色木門大開著。木門上原本的漆也不知道是多久前上的,這會兒如同刮了一半的鱗片,翹起了大半,醜得很。

窮土到了極致,反而讓桑曉曉產生了一種“複古”的好感度。

這要是好好裝修一下也算彆有一番味道。

桑曉曉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接受這貧困的現狀。她腦子裡正那麼想著,然而腳剛踏出屋子,還沒踩到底,眼前一道紅色竄過去。這道紅色速度飛快,隻留下一聲:“咕——”

她還沒來得及問那道影子是什麼,視線落在門口不遠處地麵,眼神裡充滿驚恐。

地麵好歹不是泥路,而是水泥路。可是這水泥路上有的,分明是一坨又一坨堅硬了的屎!

她當年看鳥類視頻,在樹乾上看到過一模一樣的痕跡!

從她斜後方那兒傳來桑達達的話,讓桑曉曉當晚就能做惡夢:“哦,廣場的雞屎也沒掃。你們掃下吧,掃帚就在門外頭擱著。”

桑曉曉緊緊閉上自己的雙眼,恨不得當場昏過去,能夠再來一次穿越世界。這日子誰愛過誰過去,她是真的忍不了。

偏偏她這位鄰居小夥伴胡春興高采烈應下了事:“好嘞。那達達哥,你們家豬回頭殺的時候多給我一碗血唄。血好吃!”

桑達達替爸媽應了:“好啊。”

這兩人根本無法與她的情緒互通,神經粗得像人造湖的下水管。

桑曉曉重新睜開眼,轉身恨恨往屋裡走:“你們誰愛掃誰掃去。我現在就要寫文章,去投稿,去賺錢!”

氣死人了。誰要掃雞屎啊!她雞都不想看。

她背後,桑達達和胡春互相看了眼,臉上都露出無奈。

鄉下每家人的小孩都很會做農活,桑曉曉也會乾,就是常常不樂意做。桑達達也不去管桑曉曉,隻是小聲和胡春說著:“她想寫文章就讓她寫去,指不定回頭真投上了。我下次去城裡幫你們帶個皮繩。聽說城裡的皮繩可好看了。”

胡春完全不在意桑曉曉的壞脾氣,一聽皮繩,更是忙笑開懷猛點頭:“嗯!我幫你們把地掃了。反正順手的事!”

回到屋裡頭的桑曉曉根本不在意外頭兩人說點什麼。

她扯開房間書桌前的椅子坐下,翻了下桌麵,抽出一本全然沒寫過的筆記本,拿起一支天藍色的鋼筆。

筆記本封麵全紅,上麵畫了一隻丹頂鶴,俗得毫無設計美感。天藍色的鋼筆倒是出乎她意料得好寫,就是她一筆下去,發現裡麵的墨水和紙不太兼容,容易暈開。

她瞥了眼牌子。

“鴕鳥……”桑曉曉嘟囔,“叫什麼不好叫鴕鳥。誌向遠大一點該叫大鵬!”

桑曉曉調整用筆的力度,重新寫下第二筆。

心臟不好的人,常年得修身養性。桑曉曉平日作慣了,還是主動練了書法。硬筆書法和毛筆她都專門學過。她身體不好,可骨子裡刻了“張揚”,一撇一捺很是犀利,看上去不像是姑娘家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