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宋姐看到上麵的地址,再看到“價值三百萬”幾個字,當即笑開懷:“哎喲,字確實不錯,人更有意思。拆開來看看?”

兩個人都關注到了這封信,這事情真真巧合。兩人既然感興趣,這下也不顧彆的信件,拿了剪刀,兩人當場開封,準備看看裡麵到底寫的是什麼。

不說彆的,第一眼確實是微震。

唐雪君下意識讚了一聲:“好字。”

這年頭鋼筆字寫得人多,要說寫得好的人也很多。出版社眼見廣,見過的文人多了去。麵前這信紙展開,裡麵的字漂亮又清晰,筆鋒帶著不拘的淩冽。這樣整齊卻又有個人特色的字,那可不算多。

信封上寥寥幾個字看不明顯。到了信紙上,字密密麻麻,看上去就相當清楚。

信封和信紙一瞧就不屬於便宜貨。信封還算普遍的,裡麵信紙則是花了大價錢。唐雪君猜測是小河村的某位風趣的老先生投的稿。

如果不是老先生,怕是不會有花大錢買紙的講究。如果不是風趣,更不會特意寫上“價值三百萬”。

唐雪君有了先入為主的念頭,這才細看內容。細看之後,她更是睜大了眼,被文字的細膩所震撼。

《春居》並沒有多少華美的辭藻,各種修辭手法用得也不算誇張。可不知道怎麼,暢讀下來好似夢中少女所見的春居,轉眼出現在人眼前。

開頭微微懸疑,後續又帶上了浪漫的愛情。這種題材不算罕見,甚至唐雪君聽過相似的戲曲,但這個故事就像是新瓶裝舊酒,在白話暢銷裡到底不多見,讀起來格外有趣。

至少論新穎,有。論文筆,也有。論有趣,著實讓人想要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哪怕賣不到格外暢銷,也不會成為無趣著作。

最絕的是文字內容結構上的把控力。文章在一萬字的時候停住,卡在恰如其分的地方。正好卡在少女衝去鄰家找小少年的時候。

唐雪君有點惱:怎麼就不能再往下寫點?她可想知道隔壁的少年長什麼模樣。是溫和妥帖的,還是那種看似壞小夥,其實本質良善的。

同是在出版社裡,兩個人看書速度是十分快。區區十分鐘,投稿來的這點內容就徹底看完了。

唐雪君有點惱,宋姐則是在那兒驚歎:“有意思。不能和紅樓和遊園驚夢比,但確實讀上去非常通暢,不拗口,也沒多少冷僻的詞。如果出書,估計不少人會看。”

宋姐依依不舍鬆開看稿的手:“沒想到現在的小姑娘這麼厲害。”

唐雪君驚異看向宋姐:“小姑娘?”

宋姐點頭,想起這事哭笑不得:“真的。我那姐妹是去鄉下看外婆。她回來路上碰上的小姑娘。聽描述長得特彆特彆好看。她給我講了十句話,八句在誇那個姑娘漂亮。我也真是服了她。沒見著人,我聽著都像神仙下凡了。”

當然她也沒想到,小姑娘長得漂亮,字卻那麼淩冽。而字那麼淩冽的人,還能寫出如此細膩的文字。這文章字裡行間簡直是將少女的心思剖在了明麵上。

區區一萬字,半個字沒寫到隔壁的小少年,硬生生已經讓讀者細品出來,少女是喜歡隔壁小少年的。

唐雪君自己這兒是早報。早報通常刊登的都是陽城新聞,以及一些廣告、尋人啟事等等。也有板塊刊登的是短篇文章,很久不刊登長篇了。

長篇現在大都放在雜誌上連載,雜誌可不關她的事情。

宋姐也想著這個事:“我覺得最適合放在《碧玉》雜誌。陶主編不正負責這個麼?”

唐雪君一聽《碧玉》雜誌,當即就不樂意了。《碧玉》這雜誌剛開始說是專程出來給女孩子看的。考慮到女人才了更了解女人,所以找了陶編輯。

但現在專門看這類書的姑娘不多,全陽城都沒多少人訂,所以銷量一直不好。陶主編年紀大,思想太過深刻,想著《碧玉》這個名字也沒說一定要寫情感故事,覺得女孩子多懂點好,什麼都改明白些,於是慢慢什麼都往裡加。

沒有定位的後果是銷量雖然漲了一點,但很快又毫無聲息了,如今銷量比以前還不如。

出版社都考慮著把這班人馬一口氣全換了,改去負責彆的雜誌。或者這班人馬乾脆停刊,重新開個新雜誌。

《春居》這個故事不管怎麼說,丟在《碧玉》裡,屬於碧玉蒙塵,浪費了故事本身。哪怕以後出版了,名氣也完全不能一概而論。

唐雪君都沒法維持日常的好態度,“嘖”了一聲:“不行。哪能丟《碧玉》裡。還不如丟在早報上。長篇就長篇。不然《碧玉》停刊了,《春居》怎麼辦?”

宋姐頓時也想起《碧玉》可能要沒了這個傳聞,好奇問了聲:“真要取消了?”

唐雪君壓低聲音:“怕是年內就沒了。明年訂雜誌的名冊裡,要麼直接刪掉,要麼改個名字出彆的。陶主編前些天正在和上麵磨呢。”

宋姐歎氣。

早報說起來不合適,不過早報訂的人最多,價格給的也還成。一次郵寄過來的內容能分三天發。宋姐這麼一算,再看了一下稿子,發現還真能分成三天發的分量,分得是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