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人不能總去想負麵的東西,該鮮活得活著。把每一天都當最後一段日子來過,才不會被生活摩擦到麻木。

鄰家的少年憨厚老實,有兩顆糖必分給少女一顆,剩一顆糖就塞進少女的衣口袋。

他對遠方未來充滿期待,跟著去過夢中居所的少女兩人出了遠門。少女到底不是真正的仙女。她得吃得喝,得有地方睡覺。她湊了所有的零花錢卻捉襟見肘。

擁擠的綠皮火車裡,各色擁擠繁忙的人。有期待見孩子的長輩,有苦澀去投奔親朋的落寞者,有貧困討要施舍的老漢。還有這對第一次離開家鄉,踏上未知旅途的青年。

兩人坐在靠車窗的地方,吹著冷風半餓著肚子,仰頭看漫天星空。再看人時才發現,浪漫星河在天上也落在人眼內。

再入夢的時候,老先生說,他很難過就此和喜歡的人分彆,但從未後悔過踏上征程。

他朝前走著,護著的是身後自己深愛的一切。

桑曉曉回溫前文,刷刷寫著後續。

這樣的老先生掛念一生的人,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回憶是最美,能比得過生活折磨嗎?

那必然是一個哪怕經曆了萬種艱苦,依舊有著最美好的本質。如天上軟綿的雲,不論風如何吹,照樣卷舒自在,昂揚向上。

桑曉曉寫了一個已經退休了的女性老教師。她有嚴肅的一麵,有天真的一麵。她說起老先生時,尊敬的認為那是她心裡的將軍。

是年少的愛慕,是時過境遷後回望過去,依舊能產生的欽佩。

隻有歲月和生命麵前的抉擇能讓桑曉曉動容。

因為她的生命就是靠這樣的抉擇延續了短暫的一生,又僥幸有了再一次機會。這一輩子好不容易有個健康的身體,她想將這種動容傳遞出去。

年少的歡喜轉換成年長的回味。

寫了大半,桑曉曉落下一個句號後,暫時蓋上鋼筆筆蓋。

她單手托腮,另一個手整理著寫完的稿,重看前文過程中忍不住晃悠自己的腳。文學的世界很奇妙,尤其是在自己創造的世界裡暢遊,那感覺更是奇妙。

看了沒一會兒,慘痛發現錯彆字和病句到處撒野。

桑曉曉不得不重新打開筆蓋修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傳來敲門聲。

桑曉曉全神貫注在工作中,猛然被敲門聲嚇一大跳。傅家不知道她在寫,傅元寶更不知道。她飯前剛因為傅元寶不知道《春居》發火,現在心虛得仿佛被人發現自己做作業的時候偷看小人書一樣。

她慌亂把稿子收好塞到課本下麵,拿出作業:“誰呀?”

桑曉曉不知道為什麼她要心虛,強撐問:“是小奶奶嗎?”

“是我。”門外傳來傅元寶的聲音,“小奶奶讓秦蓁熱了牛奶,我給你送一杯。”

牛奶!

桑曉曉想喝。她是真沒想到現在生活連牛奶能稀罕到令人驚異的地步。往前些年,牛奶是特供的。不管是什麼身份的人,想要喝牛奶都得特批,孕婦要牛奶都得醫院開證明。

這幾年方便點,城裡的人隻要工作單位開個奶卡就能去領牛奶。住好一點小區更是有人送奶上門。但小河村是農村,地方偏。要喝牛奶真是艱辛萬苦。

她問桑達達的時候,桑達達說上一次喝牛奶是有人牽了頭奶牛過來,要喝就現場產現場喝。這不用奶卡。桑達達說的時候沾沾自喜,好像占了不用奶卡的便宜。

現場擠的牛奶能喝嗎?!

萬一牛吃過藥,牛奶裡麵會有藥物殘存。沒有經過加工處理的牛奶,大概率擁有很多細菌和病毒,對人傷害極大。煮沸後好些,但問題是他們敢煮前直接喝。

人類醫療水平的進步,全靠人類敢於吃吧。

桑曉曉沒那麼大膽量挑戰人類醫學醫療水平。

沒想到傅家有牛奶!

她快步走到門口,看在牛奶的份上給傅元寶開了半扇門。

傅元寶手上拿著一個玻璃瓶。瓶子應該很燙,冒著淺淡的白色熱氣。他握著的手內層泛著紅,卻和沒感覺似的。

桑曉曉探了半個身子,想拿又怕燙。

傅元寶本身體溫就比她高,很可能比她更耐燙。她很警惕問傅元寶:“這是多少度的牛奶?多少攝氏度?”

傅元寶當場笑出聲。

這小姑娘嬌氣到牛奶得指定溫度?

滾燙沸水裡拿出來,在廚房涼了沒多久。小奶奶讓秦蓁專程從書房把他叫出來。經過那麼多些時間,大約有五六十度,再具體沒有了。

傅元寶扯了個數字:“五十六攝氏度。確保你喝的時候溫度高於四十五度。”

桑曉曉沒想到傅元寶真給出了一個精確數字。

她愣了一下,盯著傅元寶的手看。

這人的手怕不僅是斷過,還喪失知覺了吧?五十六度的玻璃瓶也敢拿在手裡?但這個數字又很真實,聽上去是能拿在手裡的熱牛奶可能有的溫度。

桑曉曉猶疑一秒,徹底打開門:“太燙了,你放我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