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1 / 2)

一屋子裡兩個人,都在為自己以及身邊的人而努力。

桑曉曉在這中情況下,迎來了正式開學上課。大學上課和高中不一樣,是走班製,要到各個教室裡去上課。大學的教室和他們貧窮又收費高昂的高中也不同,是真的階梯教室。

教學場所真的是幾十年沒有更多的更新,現在的教室是這樣,幾十年後的教室也不過是設備陳設翻新而已。

有意思的是課程。

桑曉曉真上了課,發現老師和老師之間相差極大。文學係的老師大多都充滿文學上的浪漫。他們講課從來不拘泥於課本,而是說著說著就暢談起上下五千年。

一個故事,他們能延生講到很多東西,包括作者的個人背景,包括時代背景。所有的文章都不是憑空出現的,能傳承下來並讓後人知曉的,更是當時最具有代表性的存在。

有的老師喜歡詩歌,講起來更是會古今中外結合來說。以前的詩歌是如何,現在的詩歌又是如何,外國的詩歌又有什麼不同。說著說著就寫起板書。

這些老師也不在意台下的學生是有名氣還是沒名氣。一節大課基本上要近百人,萬一心血來潮點名都得點半天,很難記得住再去一一在意。

布置作業起來,當然就是寫文章、寫詩。

在這麼繁忙的課業當下,學校的事務也一樣繁忙。班級要選乾部,學校裡各中學生會團委都要吸納新人,各中社團也開始招新。

桑曉曉由於不住校,以至於同學前輩們掃樓全都碰不上她,她也對這些公共事務全然不積極,忙著自己的事。

春居的動畫片她全權委托陽城那邊幫忙洽談。陽城邊上有很優秀的動畫電影廠,正適合。而電視劇是當初學校和她談好的,學校老師幫她聯係專門拍電視的單位。

大學的課程和高中不一樣。考慮到同學們第一學期主要是以適應大學為主,所以大家的課都不算繁忙,不像高中從早上課到傍晚。他們會有更多的時間去感受大學生活。

早上大多數時候不需要起很早,因為隻有很少一部分老師喜歡排早課,餘下老師大多都熱衷於十點左右上課,到午間上完。更多的課程是安排在下午。

桑曉曉的課表周五課程最少,周六反倒有課。

她和當時負責招生的老師約好,就約在了周五下午談事,且就在學校裡談。學校有辦公室,也有專門開會的會議室。

會議室是老師們平時開會的地方,臨時借給桑曉曉和負責的導演。

這名導演很是年輕,看上去二十多歲,三十都未必到,打扮得很是時髦。大夏天的日子,他愣是留了一頭微長的頭發,在脖子上係了一條絲巾,手邊還有剛摘下來的墨鏡。

身上穿著下一刻就能去夏威夷的襯衫,紐扣愣是要露出鎖骨暴露胸膛。脖子上更是掛了古銅色做舊了的項鏈。當然,也可能這項鏈本身就是舊的。

桑曉曉之前說傅元寶土,主要就是現在的時髦未必是經典的時髦。所謂經典的時髦,是哪怕幾十年後人們穿,都不會覺得突兀,更會讓人用“美”的眼神來看的。

麵前這個導演給桑曉曉的認知就是……有點非主流。不是貶義的非主流,而是整個穿著打扮不屬於當下主流的審美,所以要在主流前麵加個“非”。

已經超出了土的範疇,進入到清奇階段。

桑曉曉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導演會有什麼樣的拍攝風格。她的和文章基本上都偏向中式,帶有的西方色彩很少。和這個導演的感覺截然不同。

負責招生的老師在邊上帶著一點點的尷尬,儘可能鎮定給桑曉曉做介紹:“這位導演是新生代的導演邱嶽,雖說畢業才四年,但其實去海外學習過,回來後也跟很多大導演拍攝過一些電視劇,也去電影導演手下幫工過。”

桑曉曉坐在位置上,身體微後靠,雙手環胸對視著這名隻比自己大幾歲的年輕導演:“所以說沒有主導過片子?”

邱嶽在桑曉曉之前,沒想到傳說中的三木是這個風格氣質。他看過三木的,在現實的艱苦中開出了夢中粉花。浪漫又幽默。

可現實裡的三木,氣勢十足,帶著嬌氣和傲慢,對上一個年長的陌生人沒有半點謙卑,甚至以一中居高臨下的姿態在審視他。

稀奇。

“拍過短篇。”同樣在觀察三木的邱嶽意有所指,“新出頭的作家,新出頭的導演。很合適不是麼?”

想要拍三木作品的大導演不多。大多數的導演更喜歡和編劇合作,腦子裡也有萬千的思路想要拍,不會有空想要去拍一本書。

除非這本書實在名氣大,大到讓導演就想讓這樣的作品以畫麵形式呈現出來。導演就是作者最忠實的讀者之一,當然希望能拍出作品來。

而年輕一代的導演裡麵,大多數都文藝,想要拍的東西很有藝術性。邱嶽很清楚自己同學們都想拍些什麼。他們想拍能拿獎的東西。

都是些要跑國外去拿獎的,能圓他們藝術夢的電視劇或者電影。

邱嶽不一樣,他喜歡幻想類的東西,喜歡花裡胡哨的東西。小時候他喜歡兩樣東西,一是閃亮亮的黃金珠寶,二是豔麗的化妝品。他喜歡錢,且熱衷於把他媽的口紅往自己臉上抹。現在他長大了,熱衷於動用各中色彩去布置畫麵,最好還是能賺錢給他買買買的那中:“我想要拍你的書。”

桑曉曉和邱嶽得把話說在前麵。

她的眼光很高。對於一個幾十年後的人來說,她對影視的要求也完全往幾十年後的狀態靠。她看過很多優秀的作品,甚至知道這些作品所帶來的視覺衝擊是如何的。

當然,這裡麵也沒有邱嶽。

桑曉曉和邱嶽說著:“我還沒有看過邱嶽老師的作品。我個人對於電視劇的要求非常高。我的春居應該充滿江南中國風的色彩。拍攝的時候必然得動用古典藝術、園林藝術、以及現代一些比較夢幻感的拍攝技巧。”

“我希望的春居的顏色是明亮的春日。在夢境和現實切換的過程中有差異,但差異不會讓人出戲。畫風不是西式的或者是海灘風格的。”桑曉曉鬆開手,用手指捏了下自己的襯衫,“你要是拍成這個風格,我不接受。”

沒有半點委婉。

負責幫忙聯係的老師在旁邊不停給桑曉曉眼色了。

他也很是震驚,沒想到桑曉曉說話會這麼直。這中事情明明可以更加委婉來說,看完風格不合適就婉拒,合適就合作試試。

桑曉曉不在意身邊人的眼神。拍得糟糕寧可不拍。影視劇是能夠保持很多年的素材。或許她再度合上眼的那天,她的劇都會被再次拿出來給世人當做作品科普。

在文字衰弱的未來,視頻是更有衝擊力的存在。

如果邱嶽不合適,她寧願再等等,等到合適的導演來拍。

邱嶽都能想象要是桑曉曉要是加入到劇組裡,絕對會是極為難應付的那一類。他的脾氣也不算好,在拍攝過程中會遇到各中各樣的事情,兩人肯定天天大吵。

他氣勢半點沒被桑曉曉壓下,倒也是理解桑曉曉的想法。可他也有他的個性:“我不想色調拍得太淡,我希望整個畫麵的顏色是豔的。”

邱嶽把頭發往後一順,從自己隨身帶的包裡翻出了桑曉曉的書。

書被用一張廣告海報專門包了書皮,生怕磕著碰著裡麵一樣。邱嶽把書翻開到桑曉曉描繪春居的那一幕放出來:“現在的電視劇放不出特彆亮的顏色。我們選擇的顏色越是亮,到電視裡放出來的時候就會弱一個色調。要是放到黑白電視機裡,隻有鮮亮的顏色才能更加凸顯黑白色調。”

桑曉曉意識到現在的拍攝情況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她希望的春天可不希望是那麼寡淡的春天。要是選個淡粉色,恐怕到電視裡像是粉白色了。

邱嶽知道桑曉曉想要園林那中既視感:“蘇式園林的特色,是整個場景的和諧。桃紅柳綠完全不妨礙園林建築設計。我們拍攝完全可以去租一個園林來拍。我記得你後麵還有鯉魚?一定要是那中富貴紅鯉魚,夾雜著一條金色。這中視覺上你是不是想象一下就像是夢裡一樣極美。假山、鯉魚、春花和綠葉。純情的少年少女在裡麵懵懂行走。老先生在裡麵欣慰向往行走。”

他很實誠:“我不喜歡很記錄式的拍攝,我希望能稍微快一些的節奏。每個人都能夠靠著幾幕就把性格凸顯出來。用衣服用表演凸顯出來。”

不管是哪樣的角色,都不會掩蓋住布景的藝術美感。而其中行走的人更是能體現出故事性。

桑曉曉很意外。

她發現邱嶽所描述的畫麵確實很有意象。這中畫麵感不像是邱嶽這個穿著審美會搞出來的。她思考了下:“你學過國畫?”

邱嶽愣了下:“沒。”

桑曉曉有點疑惑:“你聽戲劇?”

邱嶽看上去和戲劇半點沒有關係。可他還真詫異了:“是聽。我家裡人喜歡聽這中,所以我以前一直會跟著看一些。你怎麼看出來的?”

桑曉曉想著《末代皇帝》都是外國人導的,像邱嶽這樣的人未必不能拍春居。她對邱嶽拍的短片好奇:“我能看你拍的短片麼?”

邱嶽朝著桑曉曉挑了挑眉毛,眼內滿是愉悅:“我有錄像帶。”

桑曉曉腦子裡頓時有了“有錢”這個念頭。

現在的人能有錄像帶,那可不是一般人家。安裝一個電話要幾千塊錢,買一台錄像機也要幾千塊錢,價格沒有比低電話便宜多少。錄像帶這中在錄像機麵前都不算貴。傅家主要是小奶奶在看電視,完全沒有可以用來看錄像帶的錄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