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1 / 2)

老焦很怕,怕得彆人叫他一下名字就哆嗦。他不知道要怎麼解決現在這狀況。三百塊錢仿佛是他的催命錢一樣,讓他清楚知道什麼東西可以拿什麼東西不該拿。

老焦不知道找他來偷方子的人到底是誰。對方是委托了一個地痞無賴再找到他這裡。藏頭不路麵肯定不是好東西。而這家工廠給錢爽快,廠長還是個外地小年輕。在這種情況下,老焦的同情心從自己身上推到了傅廠長身上。

他可悲可憐,傅廠長被這種大惡人盯上也可悲可憐。

外地人在這兒打拚是那麼不容易。這兩天他也聽彆的工人說了。原先這個廠要開不下去,工人錢也緊張,每天都打探著這個廠以後怎麼辦。傅廠長來了之後,所有一切都變了。

錢變得容易賺了,活也沒難到哪裡去。傅廠長講衛生,說是家裡人喜歡乾淨,以至於廠裡頭也衛生。現在光想到出去後身上揣著的錢,就讓人臉上有麵子。

人都是往前對比的。以前廠長沒這個會做生意,沒這個會帶動大家一起賺錢。再加上人還有一個全國文科考第二的未婚妻,會寫雜誌的。

全國第二放到古代,怎麼也是個榜眼!聽說其實另一個人加了分,所以她是個名符其實的全國狀元。

各種聽說放在老焦這裡,讓他內心煎熬,老焦老焦,真的焦急死了。

工人見老焦都哆嗦了,忙過來把他手裡的檸檬接了:“你可彆把檸檬摔了。老貴了這些,擠完汁的那些能賣錢的。廠長說以後要是廠做大了,咱們還能自己做檸檬醬的,”

老焦手上一鬆,精神沒緩過來。他張張嘴想和人說點什麼,又怕暴露自己這個事。要是真說了,回頭廠長不要他做工可怎麼辦?

反正各種念頭在腦子裡轉悠,得不出半個答案。

“廠長來了!”

一聲話下,廠裡所有人不管有活沒活全忙碌起來。剛才幫老焦拿檸檬的人慌了一下,隨後把一箱檸檬帶走了,走之前和老焦說著:“你彆逞能。累了就歇。我們可以請假的。一個月有一天假!”

這個假是除了周日之外的假期。

傅廠長的意思是,人總歸會有需要緊急請假的時候,要麼家裡有事,要麼生病。這個假可以提早請,也可以當天請。但唯一的要求是,如果沒特殊情況,不準同時一個崗位有三分之一人請假。

老焦腦子裡這一瞬間就剩下一個念頭:請假吧,請假躲一天。

就這麼個時候,傅元寶一行人在孩子的咿呀呀聲進門。

小孩子對什麼都好奇,在宋銳懷裡一手亂揮,一手試圖往嘴裡塞。塞得口水忍不住直掉。明明剛吃完飯,卻到現在都控製不了啃手的壞習慣。

桑曉曉微仰頭看著小孩這姿態,內心有一種對待幼崽這種新生命的歡喜,也有一種對大人的同情。好慘,每天要給幼崽擦口水。

喂飯鏟屎,照顧幼崽心情,到大了之後還得教人識字學習,再大了之後……

桑曉曉自己都顧不過來,想到還得對彆的小生命負責,覺得這輩子還是暫緩思考這種難度級彆的事。太可怕了,如果孩子的爸爸是傅元寶這種連寫情書都沒耐心的人,更可怕了。

她視線轉到傅元寶那兒,情緒上來,撇嘴:“嘖。”

傅元寶憑白被“嘖”了一下,認定桑曉曉還在計較情書的事,於是往廠裡叫人:“老胡在嗎?他家裡做豆花的吧,我想訂幾天的豆花,再問問能不能試試新口味。”

老胡是負責搞機器的。剛才人喊廠長來了,他一陣瞎忙,其實也不知道該忙什麼。現在聽到人喊他,忙手往身上衣服一擦:“哎,豆花可以。豆花可以。幾份?甜的鹹的?我都能帶。就飯盒我那兒可能不夠。”

他沒想到過來當工還能幫家裡頭賺一份豆花錢。

桑曉曉不知道這家人豆花是什麼口味。熱衷美食的人,怎麼會因為甜鹹差異就放棄一半的世界?桑曉曉她就不是這種人。她湊過去:“我明天想吃甜的,後天吃鹹的,還有什麼口味?”

“這,還有辣的。鹹的和甜的也分。鹹的裡麵有加榨菜的,有加肉鬆的。肉鬆比較貴,要多加幾毛錢。”老胡在那兒給自家豆花做著介紹。

桑曉曉和老胡探究著豆花的各種吃法,宋銳妻子也小聲輕笑和宋銳說著:“聽得我都流口水,更彆提寶寶了。”

宋銳哭笑不得:“他都快成口水精了。趕緊擦擦。這麼大還吃手指,當心手指甲軟化了。”

傅元寶看了眼工廠,發現大多數人都在往他這邊看。這群人多是好奇,好奇今天跟著他一道來的有誰。廠內都見過他和宋銳,但見過桑曉曉的都屬於早前一批,至於宋銳的妻子孩子今天是第一次來廠裡。

有一個工人顯然神態不太對。

他臉上神情不好看,局促不安,像是害怕被人點到名字那樣。這種情況並不稀奇,因為有些工人是很內斂的,他們社交上很不樂於和人打交道。

但這個工人明顯不屬於不樂意和人打交道的類型。他像是身體不好,受困於他們這群人出現,而不得不去工作。

這種情況的工人很危險,一旦走神會出事故。現在的機器出事故不是開玩笑的事,稍有不慎人命關天。整個廠也會因為一條人命而徹底毀於初誕生。

傅元寶走過去問了聲:“生病了?生病休息,不趕這一天。”

老焦沒想到傅廠長回到自己麵前來,更沒想到人會問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他下意識哆嗦了一下,忙抹了一把臉:“沒,沒生病。”

傅元寶指了指工人們經常坐著吃飯的地:“沒事,去那邊緩緩。你這就算沒生病,狀態也不好。廠裡飲料不差你這兩小時。”

老焦張了張嘴,實在沒法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那事。

他隻能垂頭喪氣坐到休息的地方,坐在位置上看彆人努力。

傅元寶一行人轉道到辦公室裡去,老焦還留在原地垂頭喪氣呢。有人湊過來問老焦:“怎麼了?身體真不舒服啊?我跟你說,你這個年紀千萬不要逞強。我以前有個一起做工的就是這樣,平時不覺得有問題,就那天臉色刷白,哎,做了一天的工,回去還喝酒。當晚人就沒了,第二天家裡人一摸都涼了。”

這話說得人毛骨悚然。

老焦呸了一聲:“彆給我說這種不吉利的。”

大概是這種不吉利刺激到他,讓他滿腦子都是子彈的事。老焦不由起身往辦公室裡走:“我去和廠長請假。回去休息。”

真走到辦公室門口,他又躊躇,不敢真的進門。

門內宋家三口其樂融融,傅元寶拿著最近的飲料情況和桑曉曉聊著要不要上新品,或者專門去做桑曉曉所謂的現場製作奶茶。

桑曉曉則是從豆花的世界裡出來,對傅元寶的奶茶生意沒有半點興趣,隻想取材一點商界的陰謀詭計:“你們做生意有沒有什麼,你來我往的事情?就敵對的人過來想要弄垮你的生意。”

她的聲音嬌氣,又相當富有穿透性。

廠內這種小辦公室,做的時候也沒考慮什麼隔音不隔音。反正工廠在很外頭,辦公室距離機器也有一段距離。某種程度上“地廣人稀”。

門外老焦聽到桑曉曉的話,內心咯噔。

桑曉曉偏生是寫文的。寫文所能想象的案例,會參照現實,偶爾也會和現實比誰更離奇。她問這個問題,還舉例:“比如說首都最近的做飲料行業的人,是不是會圍著來抵製你!讓彆人都不賣你的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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