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拿著手機,出房間找信號。之前按照定位上樓的時候,走到一半忽然斷了。如果不是那些人淒厲的叫聲,他還真找不到目標。
一女生祈求道:“早……早點回來啊。”
江風:“……”
嗬嗬,怎麼可能。回來陪聊嗎?他隻是個送外賣的。
江風一走,房間裡剩下的人,又忍不住的恐慌。最先十二個的隊伍,失蹤了一個,嚇暈了三個,中招了一個。醒著的人乾笑著找話題聊天,以免周圍太過安靜。
他們隻能暗自祈禱江風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不會有新的鬼怪出現。
明明這一片是鬼屋,來過的人不少,怎麼偏偏就他們中招了呢?
江風走出門沒多遠,就撞見一道人影了。他遠遠停住,打開手機裡的手電筒功能,往前一照。
劉軍路蹲在樓梯的轉角口,目光在樓上樓下轉動,一臉茫然。驟然被光線照到,抖了一下,順著看去,見是江風,整個人蹦了起來,迎過來喊:“大仙!原來大仙你在這裡!”
“你怎麼死的?”江風示意他退開一點,打量著他:“我就離開一會兒,你不是回去了嗎?”
“我死了?”劉軍路看起來比他還驚訝,喃喃自語地重複道:“我死了?我怎麼死的?”
江風朝下一指:“低頭。”
劉軍路的腦子像是被塞了團棉花,軟綿綿的又不通暢。聽他說了,才按著他的意思低頭去看。
他的腳沒有落地,準確的說,是靠近腳掌的一部分,已經趨向透明,看不見了。
手機的燈光從他身體穿過,絲毫沒有被阻擋,而他裸露在外的手臂,胸口,有著一道道猙獰傷疤,接口處腐肉外翻,顯然自己的身體是被拚湊起來的。
他都不敢去摸自己的臉,尊容已經可以想象,得虧江風對著他的臉,還能保持不動如山。
劉軍路腦子瞬間清明過來,回憶起了自己死前的事情。
“我死了,對,我死了!”劉軍路揮舞著手臂說,“那個女鬼把我拖到樓裡來,然後另外一個女鬼把我帶到上麵,逼著我跳下去了!我已經摔死了!”
他情緒暴躁了一會兒,片刻後又覺得好像沒什麼值得激動的。之前怕死怕得神經衰弱,真死一次,好像也就這樣?甚至心理跟精神都覺得輕鬆了不少,身上一直以來的酸軟和疼痛也消失了。
江風問:“那女鬼跟你什麼仇?”
“我……也不知道。”劉軍路第一反應是否認,卻下意識地說出了真話:“我曾經得罪的人不少,我不記得她了,她也沒說出自己的名字。”
江風斜睨他,佩服道:“彆人出門撞鬼已經是很稀奇了,你還能撞到跟自己有仇的鬼,也是不容易。”
劉軍路還在自己已經死掉的消息中難以自拔,偏偏情緒好像缺了某一塊,做不出正常的反應,這讓他特彆難受,好像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劉軍路苦笑道:“大、大仙,求你帶我出去吧。什麼我都認了,帶我出去吧!”
江風:“你做了鬼還怕?”
“怕。我自己是個敗類我知道,人多可怕?鬼不就是人變的嗎?”劉軍路說,“這棟樓裡都是鬼,她很快就會來找我的,她不會這樣放過我!”
江風心念一動,問道:“這裡有多少?”
劉軍路也不確定,隻是一種模糊的感覺:“起碼有百多個?”
江風臉上閃過錯愕。
一棟樓裡百來個鬼?聚在一起養蠱嗎?這棟大樓究竟是什麼地方?
劉軍路想了想,又請求道:“大仙,求你幫我收個屍吧,也不要你動手,轉告我兒子就可以。就是要快,彆讓附近的野狗把我屍體給吃了。”
這請求聽起來實在很奇怪,江風嘴角一抽,說道:“好吧。”
劉軍路僵硬地轉了個身,在前麵給他帶路。
他們現在應該是在三樓,距離樓梯間不遠。
江風一手搭在扶手上,拿著手機確認信號。轉過三圈過,江風抬頭,入目的卻不是一樓的大廳,而是一條依舊深邃昏暗的樓梯。
像永遠無法前進的潘洛斯階梯一樣,他們依舊站在三樓。
江風看向劉軍路。劉軍路急忙揮手撇清道:“不是我!”
江風:“我知道。”
還等著他收屍呢,困著他做什麼?
“大仙?”劉軍路疑惑地看著他。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不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嗎?一個鬼能困的住一個神嗎?
天方夜譚吧?
江風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但他對這種靈異事件是真的沒轍。問道:“那個讓你跳下去的女鬼在哪裡?”
劉軍路渾身一抖,顯得十分恐懼。朝上指去說:“那裡。樓頂。”
江風轉了個方向:“那就上去試試。”
危樓背麵。
在三人已經等到不耐煩的時候,付緣終於姍姍來遲。她開著自己的紅色跑車,停在百米開外,小跑著過來。
“嘖。”背長棍的女人咋舌一聲,說道:“男人都是大豬肘子。”
另外兩名道友:“……”
這槍躺的過分了啊。
誠然來講,付緣的確是討男人喜歡的類型,所以即便性格差一點,還是混得開。
西裝男說:“小黃魚,先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你再跟她吵。這裡可麻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