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說著說著,便猛的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氣怒之下,手中的力道直接將桌子一角拍的的粉碎。
“蘇阮,你可真是算無遺策。”
“我是不是還要誇你一聲聰明絕頂?!”
謝老夫人氣得胸前起伏,眼底如同燃了火焰。
謝淵則是睜大了眼,看向跪在地上的蘇阮,驚聲道:“阮阮,你祖母說的可是真的?”
“難道還有假嗎?”
謝老夫人看著跪在地上,背脊挺直的蘇阮,“你以為她為什麼帶著人去曹家鬨?你以為趙家、白家他們是怎麼會被牽扯進來的?你以為曹家這事為什麼會鬨的這麼大?”
“若不是有她一手在後麵推動,若不是她算計全局,利用了所有人,今日的事情哪能有現在的局麵。”
謝老夫人看著蘇阮時,眼底帶著失望之色。
“阮阮,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阮垂著眼半晌,才低聲說道:“祖母覺得我做錯了嗎?”
她抬眼看著謝老夫人。
“曹家想要算計宣平侯府,想要算計侯爺,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利用謝青陽了。”
“上一次他們收買了府中的下人,挑撥謝青陽與我做對,不僅砸了我父親牌位,誘著我大鬨了喜宴,甚至還賠進了府中兩條人命。”
“我當時不想追究,並非我不在意被人這般坑害,而是因為我沒有證據,也因為謝青陽所做的事情一旦傳出去,他名聲儘毀,將來再無可能仕途。”
“所以我忍了,我不願意去查,讓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
“可是這一次呢,他們又再對著謝青陽下手,騙著他去賭鬥,甚至還想借著謝青陽來坑害宣平侯府。”
蘇阮說話時抬眼看著謝老夫人,那雙眼睛少了往日的輕靈,反而多了幾分不符合年齡的狠辣。
“這世間人人算計,不是我算人,便是人算我。”
“我不願意主動與人為難,可我也絕不願意坐以待斃,等著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謀害於我,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傷害我在意的人。”
她聲音冷沉,哪怕對著盛怒的謝老夫人時,也沒有半點退讓。
“他們既然敢算計謝青陽,敢算計宣平侯府,那我為什麼不能算計他們?祖母剛才不也說過,兩軍交戰,動者為先,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是他們動手在前,如今被我算計,那也是他們手段不濟。”
“我,何曾有錯?”
謝老夫人被蘇阮的一席話震驚的微睜大眼。
她見過蘇阮無數的模樣,乖巧的,嬌賴的,懂事的,隱忍的,甚至還有她之前尖銳的恨不得刺傷所有人的模樣,可如今這般涼薄狠辣,毫不留情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到。
她微張著嘴,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看著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半點都不肯避讓的蘇阮,半晌後才緩緩說道:
“阮阮,在你眼中,是不是什麼都能拿來算計的?”
蘇阮看著謝老夫人,微怔了一下。
“趙家那三個孩子對你甚是親近,之前在曹家門前他們也處處護著你,祁老爺子在鬥雞台幫過你,沈鳳年與你也不過是初見。”
“可是這些人,無論是哪一個,你都能利用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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