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帝能成為帝王,穩坐皇位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當真蠢鈍。
之前一些事情想不明白,是因為太過突然,而且一樁接著一樁,讓人根本無暇深思。
此時冷靜下來,仔細去想之時,他就發現這事情當中處處都是破綻。
原本那動手之人,怕是想要一並除了南家、謝家,連帶著祁文府還有蘇阮,再借機牽連到皇室,最終目的極有可能是他這個皇帝。
隻是他或許沒想到祁文府和蘇阮會這麼大膽,不僅沒有順著他們所算計的去走,還成了破局之人。
他們不管不顧的將事情鬨大之後,不僅沒如了他們的意,反而將荊南的事情掀了出來,連帶著將薄家拉了進來,死了個乾淨,更壞了他們所有籌謀……
明宣帝驀的起身,嚇了周連一跳。
“陛下?”
“周連。”
“奴才在。”
明宣帝沉聲道:“去宣祁文府進宮。”
周連愣了下:“可是祁大人告假……”
“他告哪門子的假?!”
明宣帝看了周連一眼:“衛善替他看過,他腿傷早就好了大半,拖著不肯來見朕,不過就是為著之前那三十丈跟朕彆性子。”
“你親自去,就跟他說,他今兒個要是托詞不來,那三十丈朕給他補上,等開春之後,他這個國子監祭酒也彆做了,直接去翰林院守書庫!”
周連默了默,抹了把汗,有些看不懂這君臣之間的事情,連忙道:“是,奴才這就去。”
……
蘇阮不知道從宮門前離開後的事情,不過她本也就是想要給明宣帝“提個醒”。
荊南的事情看似完了,可後麵所牽扯的卻遠遠還沒結束。
明宣帝能從皇子中脫穎而出登上帝位,心計自然不差,就算有些優柔寡斷,卻不妨礙他縱觀大局後對朝中之事的敏銳。
隻需要稍稍給他一點線索,他自然就能補足他們想要他知道的所有事情,而有了皇帝在前,很多事情對於他們來說都要容易的多。
不僅僅是那隱於幕後之人。
蘇阮在和祁文府聊過之後,兩人都是不約而同覺得,那人想要對付的,絕不是蘇宣民和他們。
如果嶂寧之事猜測成真,荊南那場天災之下藏著人禍,那數萬人之死不過是為著屯兵的目的,而薄家和二皇子都隻是被人推在明麵上的棋子。
那那人所圖的,恐怕絕非是小事,而這天下間值得這般大動乾戈的,也就隻有金鑾殿上的那個位置了。
如果他們猜測成真,這一切不過是為著皇位,那明宣帝必是首當其衝的那一個。
明宣帝有了防備,於他們來說便是最大的盟友。
遠的不說,至少被他們懷疑的錢太後那邊。
有明宣帝在,她就輕易動不了他們。
謝淵來之前就知道蘇阮的意圖,推著她離開後低聲道:“你做這一出有用嗎?”
地上有台階,他輕鬆便將四輪車抬起來,再輕緩放在地上,繼續前行。
“皇上那人性子雖然優柔,可他到底是天子,最重顏麵和皇室聲譽,也最不喜人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