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瑾沉默了。
李家和霍家麵臨著差不多的問題,主家人脈凋零,分家尾大不掉、腦殘居多,這是原文裡的原話。李彥泊若是真的病了,他幾乎沒什麼可以選擇的對象,李彥鈞已經是矮子裡拔將軍最好的那個了。
“等你拜訪李彥泊先生的時候,代我關心一下他的身體。”早發現早治療,說不定未來就不一樣了。
“你不準備和我一起去嗎?”霍握瑜一臉震驚,戲精人格一秒上線,“你竟然放心你的愛人,單獨去見另外一個男人?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停停停。”馬裡奧看不下去了,他真的不想再吃狗糧,“懷瑾你來看,這是不是霍握瑜?”
蘇懷瑾立刻甩開了霍握瑜,去看照片裡的霍小瑜了,隻除了蘇懷瑾已經通紅的耳根,出賣了他那一刻害羞的心情。
馬裡奧真的找到了霍握瑜在展櫃裡的照片。
他穿著學校遊泳隊的隊服,脖子上掛著三枚金牌,手裡還舉著一個獎杯,在同學、老師的簇擁下,在泳池邊閃閃發亮。笑得意氣風發,少年朝氣。
霍握瑜也湊了過來,非要和蘇懷瑾挨著,擠在一起。他指著玻璃裡的人給蘇懷瑾介紹:“這是我們當時的帶隊老師,這是我學生時代的好友楚意,他就是個有異性沒人性的畜生。這幾年去歐洲發展了,等他回來,我一定要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最終,蘇懷瑾得到了霍握瑜的這張照片,霍握瑜比蘇懷瑾看上去還要開心。
***
下午四點,典禮準時開始。
在典禮開始前,蘇懷瑾把一本日記找了出來,交給了馬裡奧。
“這是李彥鈞的日記。”蘇懷瑾也是從原文裡知道的,也是因為這本記載了李彥鈞少年心事的日記在學校被發現,導致了攻受之間的又一場信任危機,“現在它是你的了,隨便你怎麼想使用它。”
蘇懷瑾對於李彥鈞的感覺隻有惡心,但這些感覺,已經隨著霍握瑜的出現,被衝散了個乾淨。因為它們就像是無根的浮萍,在蘇懷瑾心中根本留不下痕跡。
學生時代的恩怨,早就隨著蘇懷瑾的不吃虧而被遺忘的差不多了。
但馬裡奧是不一樣的,蘇懷瑾相信,馬裡奧也不會因為霍握瑜的幾句話,就忘記對李彥鈞的仇恨。也因此,蘇懷瑾把鞋油李彥鈞最大弱點的日記本交給了馬裡奧。有些仇,還是得自己去報才能消減心頭之恨。
“你從哪兒找到的?”馬裡奧一臉驚喜的看著蘇懷瑾,他確實還沒有辦法徹底遺忘,隨著李彥鈞的出現,而又一次卷土重來的噩夢。他也想成為李彥鈞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我沒辦法和你解釋,但也就是最近才知道的。他不出現,我本來都想不到這個東西,可……”
“他偏偏要跳出來找死。”馬裡奧笑的彆提多開心了,“就讓爸爸來教他做人吧。”
典禮結束之前,馬裡奧就已經看完了整本日記,並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震驚與衝擊,小聲的發出了和蘇懷瑾知道日記內容時,一模一樣的感慨:“他神經病吧!”
“什麼?”蘇懷瑾小聲偏頭。
“沒事。”馬裡奧有點慌張的扣上了皮質的日記本,他以為蘇懷瑾並不知道這上麵的內容,“我去趟衛生間。”
馬裡奧隻是以此逃避蘇懷瑾的追問。
沒想到一從側門溜出去,就狹路相逢了正在外麵不斷抽煙的李彥鈞。他抽煙抽的很凶,看上去心情就不算美麗。
馬裡奧下意識的就心慌了一下,仿佛昨日重現。他想要逃跑,卻先一步被李彥鈞發現了他的存在。
“瞧瞧,這是誰啊,一條沒有主人的狗。”李彥鈞對於馬裡奧那就是很純粹的惡了。
哪怕沒有蘇懷瑾,李彥鈞也是看不慣馬裡奧的,他一直以作弄馬裡奧為樂。因為馬裡奧不是世家,因為……
同為轉學生,李彥鈞隻能自己孤身一人來到C國,而馬裡奧卻在父母的陪同、叮囑下,笑的像個傻逼一樣的快樂入學。
李彥鈞永遠不會承認,在某一刻他是嫉妒馬裡奧的,他不想再看見馬裡奧那惡心的笑容。
李彥鈞不斷的欺負馬裡奧,沒有人敢站出來製止,甚至沒有人敢去告訴老師。隻有蘇懷瑾站了出來,他幫著馬裡奧反抗神經病的李彥鈞,也因此,他和馬裡奧成為了彼此這輩子最重要的朋友。
緣分有時候就是這麼神奇。
李彥鈞看見馬裡奧和蘇懷瑾越走越近,就更加妒火中燒了。他憑什麼呢?他何德何能!
馬裡奧已經退位可退,他感覺自己好像再一次變成了中學時那個弱小無能的自己。他是依靠和世家子弟結婚的小叔的關係,才得到了來世說國際學校讀書的機會,他的父母一再告訴他,不要惹事,不要給小叔添麻煩,他能送他來這個學校入讀已經是用儘了臉麵和人情。而世家班裡的每個學生都是非富即貴,他們小門小戶的根本招惹不起。
馬裡奧也一直很聽話,很努力的當一個隱形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同為轉學生的李彥鈞就是百般的看他不順眼。不斷的找著他的麻煩,有一段時間,馬裡奧滿腦子都是彆人的嘲笑。
想要反抗都沒有辦法。
直至,大概是害怕到了極致,馬裡奧看著手裡的日記,好像突然找回了勇氣。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自己了啊。他長大了。他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
而李彥鈞卻好像還活在過去,欺軟怕硬,見到霍握瑜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和當年在學校裡夾縫求生的他,又有什麼區彆呢?
不,李彥鈞比他還要可笑!
馬裡奧學著李彥鈞的刻薄語調道:“瞧瞧,這是誰啊?原來是喪家之犬李彥鈞?你怎麼還沒哭著回去找媽媽?哦,不對,我忘了,你媽根本不在乎,對吧?所以你才那麼嫉妒我父母雙全,對我關心異常。
“你嫉妒我。
“你可笑不可笑啊李彥鈞,多大的人了,還以為自己是個小女孩呢?玻璃做的心,經不得任何磕碰?”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李彥鈞被馬裡奧說中心事,立刻惱羞成怒,“你瘋了吧?我會嫉妒你?我嫉妒你什麼?”
“嫉妒我和懷瑾關係好啊。”馬裡奧越說越順,本來他還是有些怕的,但他和李彥鈞就像是互為兩級的關係,他弱李彥鈞就強,李彥鈞弱了他也就強了,“需要我來提醒你兩句嗎?”
馬裡奧翻開日記,隨意念了起來。
“今天轉學到了C國的新學校,討厭的天,討厭的地,討厭的國家討厭的學校。我不明白為什麼要被學到這裡,就因為李彥泊在這裡上過學,我就也要嗎?
“班主任是個隻會傻笑的女人,聲音細的就像是做夢的小女孩,她以為她是活在理想國嗎?
“班裡的學委帶我適應學校,嗬,可笑。
“沒想到學委竟然是這麼可愛的一個男孩子……
“C國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嘛。”
李彥鈞用的是E國語寫的日記,但馬裡奧的英語一直不錯。他能考入B大,是純粹靠的自己的本事,成績上不能和蘇懷瑾比,但他的學習絕對不算差。
“你特麼從哪兒來的?還給我!”李彥鈞徹底慌了,上前想要搶奪。
馬裡奧卻憑借著在學生時代從李彥鈞一夥兒人手下東奔西逃訓練出的本能,靈敏的躲開了李彥鈞的攻勢。
他一邊躲,一邊繼續公開處刑。
“啊啊啊,真討厭啊,學委為什麼不能好好回頭看我一眼呢?明明我才是他的後座啊。
“他總跑去隔壁叫那個姓馬的乾什麼?
“他是比我有錢?還是比我好看?
“他到底知不知道,我……”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李彥鈞從沒有承認過,但他的本質是自卑的,自卑到自傲,才會有這樣羞於啟齒自己的感情、又不斷想要引起對方注意的神經病心態。他想彰顯他的強大,又不願意先告白,因為他覺得先說的人先輸,他得讓蘇懷瑾先說。
可惜,蘇懷瑾從來不會覺得傷害是一種喜歡。
馬裡奧看著這樣的李彥鈞,突然就沒有興趣念下去了。因為他意識到,原來他年少時代的噩夢也不過如此。有些心理問題就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而戰勝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去直麵它,因為當你去硬剛的時候才會意識到,原來對方也沒什麼嘛。
他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不堪一擊。
他不再怕他。
真的,沒意思透了。
“我該謝謝你,讓我不再害怕你。”
“但我還是得對你說,李彥鈞,你真的太可笑了。”
“用你的理論來說,你既沒有霍握瑜有錢,又沒有霍握瑜長得好……蘇懷瑾又憑什麼要喜歡你呢?喜歡你的自卑?喜歡你的自以為是?還是喜歡你如此狼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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