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韓川看著這個女人垂死掙紮的樣子,忽然覺得她有些愚蠢地可憐。
如果說這個時候直接承認了,或許還可能擁有和他談判的籌碼,但是像現在死不認錯的樣子,真的像極了一隻垂死掙紮的臭蟲。
“有些事,不是不承認就可以當作不存在的,你覺得比起你們這種外姓的家族,我這個貨真價實的趙家大少爺向他們拋出橄欖枝的話,齊、王、徐等等那幾家的人,更願意站在誰的陣營裡?”
這幾句話裡幾乎就怕直接指名道姓地說出那些和他們狼狽為奸的家族,看著蘇夢越來越慘白的臉色,他根本就沒興趣去關心這位繼母的心裡防線會否坍塌地過快,反倒裡眼底陰戾的神色更濃了幾分:“這輩子,我本來也沒想過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麵。但是有一點我覺得有必要跟你們說清楚,彆再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們拿捏的趙韓川了。不管做什麼樣的小動作都必須有個度,彆企圖碰那不該碰的人,要不然,今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警告。”
說到這裡,嘴角冰冷的弧度更濃了幾分:“彆以為我真不敢動你們,今天就算我真的把蘇覃當場打死,你覺得告到我爸那裡去,他是要我這個兒子,還是這個他根本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小舅子?”
這樣過分陰狠的話下,蘇夢有些驚恐地張大了瞳孔:“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殺人,你瘋了嗎?”
“夢姨你說什麼呢?我以前,在你們的循循善誘下,又不是沒‘殺’過人。你們不就希望把我推成一個實打實的殺人犯嗎?你們要敢再挑戰我的底線,小心,我讓你們生不如死。”
原本,趙韓川隻想安安靜靜地和溫溯容過完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蘇家倆姐弟如果識趣,大概還能相安無事地多過幾年。
可惜的是,他們的心思到底太過活絡,讓他再也不想留下半點餘地。
蘇覃的尿性他知道得很清楚,如果說籃球場上的一幕還隻是個試探的話,再放任他隨意地蹦達下去,之後恐怕隻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他不可能允許溫溯容陷入到任何危險當中,及時隻是出於推斷,但遠在事情發生之前,他必須及時扼殺任何可能性。
趙韓川此時的話每一句都是這樣的冰冷無情,直到最後一句,才仿佛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地紮入到蘇夢的心口:“作為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像這樣愚蠢地把所有後路徹底截斷。蘇夢,我覺得你現在有必要認清現實,趙家唯一的繼承人,隻會是我一個。”
聞言,蘇夢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忽然拔高的聲音顯得有些尖銳:“你胡說什麼!誰說我生不出孩子?!”
“你現在就在醫院,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找醫生做一次全麵的檢查。” 趙韓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底滿是戲謔,“哦對了,這一回可千萬不要找父親熟悉的醫生了,這樣,你是看不到真實結果的。”
說完,不再看這個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轉身走出了病房。
其實關於蘇夢無法生育的事情,他也是在和溫溯容結婚兩年後,才聽趙崇業說起的。以前隻知道蘇夢自從進入趙家之後一直就沒能順利懷孕,直到那個時候他的這位父親才告訴他,其實當初娶蘇夢,某一方麵也是因為機緣巧合下得知,她要不了孩子。
趙崇業喪妻早,蘇家雖然門戶不大,可是也算是有點臉麵的家庭,加上蘇夢年輕漂亮,幾方麵考慮之下才決定娶進門來。
以前蘇家為了女兒好,瞞著不忍心告訴她真相,後來蘇夢為求懷孕當然也曾多方求醫過,最後都是被趙崇業不動聲色地將不孕的檢查結果給藏了下來。無果之下,心裡雖然著急,但漸漸地也不得不順其自然。
這麼多年下來,老夫少妻相敬如賓,也是因為心裡藏著這份秘密,趙崇業才一直對這個小十餘歲的嬌妻疼愛有加,很多時候甚至過度偏袒。可惜的是,他始終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年輕貌美的妻子,心裡卻是始終覬覦著趙家的財產,為了給未來的親生子嗣鋪路,暗裡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手腳。
當時趙韓川剛剛得知這個事情的時候,心裡感觸莫名。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以來處處看他不順眼的父親,居然早早地就為自己做了這麼深遠的謀劃。所以,即使對蘇家姐弟心裡再有厭惡,為了趙崇業安度晚年,他願意就這兩人做的那些破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惜的是,這一世他們還是做出了最錯誤的選擇,企圖把黑手伸向了最不該招惹的人。
如果說趙韓川什麼都可以忍,那麼唯有溫溯容,是他不容許任何人染指的逆鱗。
聽著身後病房裡傳來的杯子破碎的聲音,趙韓川在走廊當中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頭也不回地抬步走去。
手機響起,是他給溫溯容單獨設立的鈴聲,他微微地晃了一下神,並沒有選擇接聽。
在選擇徹底攤牌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趙家,估計馬上就要麵臨一場狂風驟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