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淩晨, 外麵的天色也顯微亮。
經過了一晚上的狂歡之後, KTV大堂裡來來往往的沒了多少客人, 隻剩下剛剛經曆過通宵的服務生們還在強打著精神做這最後的打掃工作。
隱約間還能聽到包廂裡麵飄來的嘈雜的背景音, 每扇門打開的時候都能聞到隱約的酒味。
顧言拿著掃帚推開了包廂, 看到沙發上麵東倒西歪地躺著幾個人, 輕輕地用指尖敲了敲門,提醒道:“您好, 包廂的時間已經到期,請配合下我們的清掃工作。”
每天清掃的時候總有人醉倒在包廂裡, 這麼長的時間工作下來, 漸漸的也習慣了這樣的節奏。
“操, 這麼快!”好半天,裡麵的人才後知後覺地有了些反應。
宿醉的感覺下重重地甩了甩頭站起來,兩三個男人就這樣互相扶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本來隻是和以往每一天一樣的小插曲,但其中一人在經過顧言身邊無意中掃了一眼, 依舊有些迷離的視線就在他的臉上停了下來, 語調裡透著一些的驚豔:“喲,這小哥長得可真好看!”
這話一出,其他的人也不由地紛紛抬頭看了過來。
在這樣的注視下, 顧言的眉心不由地擰了起來,但他沒有吭聲,隻是當作沒有聽到地側了側身避開了那幾人, 準備進包廂進行打掃工作。
誰料, 那幾個醉醺醺的男人卻好像忽然起了興致, 將他攔在了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小哥,在這裡打工一晚上多少錢?要不要考慮,做一些其他更賺錢的生意?”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頓時一陣哄笑,似乎覺得自己又幽默了一把。
顧言臉上的表情不由又難看了幾分。
他男生女相,從小到大從來沒少碰到過這種事。如果換成平常時候,有人這樣出言輕薄,他恐怕早就不客氣地把他們教訓一頓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他在這家KTV裡工作,家裡還需要他賺錢來維持下去,絕對不能因為這種事情鬨大後,被經理給趕出去。
抿著唇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儘量心平氣和地說道:“抱歉,我沒興趣。”
拒絕地已經非常明確,那些男人偏偏還是不依不饒地圍了上來。
之前開口調戲的那人,甚至還不安分地動起手來,看似不敬意地朝他的腰部摟去:“我說小弟弟,話彆說得這麼滿嘛!你知道哥哥們都是什麼身份的人嗎?你隻要跟著我們,保證隨便吃香的喝辣的。”
離得過近,滿滿的酒味迎麵衝來,刺鼻的難受。
顧言垂落的手不由暗暗地握成了拳,低著頭默不作聲,眸子裡的神色卻是越來越深。
這個時候,那種生人勿近的氣息應該表達地無比明確,但那幾個男人見他這樣的態度,反倒是隱隱地有了幾分不悅:“我說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KTV的服務生,裝什麼清高?改天我隨便找你們老板說上兩句,你一樣得……”
他酒醉沒醒,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的,舌頭也跟著有些打結。
顧言的眉心緊緊地擰著,眼見那隻手就要朝他的褲子裡探去,隱隱已經到他忍耐的邊緣時,一抬頭,恰見一個怒氣衝衝人影直衝進了視野當中,二話不說,朝著那個說話的人屁股上就重重地一腳踹去。
語調裡透著一股子氣急敗壞的怒意:“我艸你媽,也不看這裡是什麼地方,特麼來小爺的地盤撒野,信不信直接當場就廢了你!”
這一腳的力量極大,那人本來就喝得七葷八素,這會兒直接重重地撞到了包廂裡麵的茶幾上,整張臉把殘存的水果拚盤碾了個果汁四濺。
其他人一開始還沒來得及回神,半晌後一個個凶神惡煞地提起拳頭就掄了過去:“特麼哪來的臭小子,找死是不是?!”
宋子柳還保持這剛才踹人的帥氣POSE,見幾個人一擁而上,嘴角譏誚地揚起:“想打架?小爺我奉陪到底!”
整個包廂裡瞬間扭打成了一團。
這大概是顧言第一次看到宋子柳徹底發怒的樣子,看著人群裡目露凶光的小平頭,因為和平日裡跟他嬉嬉笑笑的那個小混混完全聯係不到一處,站在門口,隱隱有些沒反應過來。
茶幾很快在戰火中被徹底掀翻,“砰——!”地一下巨響,聲勢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