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自己身後的力道,莊小泉一驚,連忙解釋:“爹爹,我錯了,我不該偷偷跑出去玩。”
說著就想起了今天手受傷之後流的好多血,眼淚又有要湧出來的跡象,軟著聲音和莊策撒嬌:“我都受傷了,好疼的,爹爹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莊策想起他手上的傷口,心裡的怒氣湧了上來,眉頭一皺,沉聲道:“還有呢?你的傷是怎麼回事,身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說著就將手放在了趴在大腿上的孩子的屁股上。
莊小泉感受著身後的那雙大手,默默的吞了口口水,不會是真的要罰他吧,想起上一次被爹爹罰過之後,好幾天都不敢坐凳子,心裡有點害怕。
將昨天和今天的事情想了一遍:“我出去看花妖公子,然後遇見了兩個很厲害的哥哥姐姐,就一起去,然後有遇見壞人,我不小心受傷,然後哥哥姐姐給我上了藥,然後我就回來了。”
莊策看他避重就輕,一句不小心受傷就想要掩蓋過去,心裡壓抑的怒火還是衝了上來,連著好幾巴掌拍下去。
清脆的啪啪啪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
莊小泉一陣密集的疼痛從屁股上傳來,一陣陣炸開,簡直比剛剛手受傷還要痛,原本已經憋回去的眼淚又重新流出來。
“疼,疼,爹爹我錯了。”
聽著平時清亮的童音變得沙啞,還帶著明顯的哭腔,莊策原本揮下去的手力道不自覺的卸了一半。
不過趴在腿上挨揍的莊小泉疼得已經分辨不出力道了,抹著淚痛呼出聲。
“仔仔細細的說清楚,要是再敢有隱瞞或者騙人,就請家法了。”
莊小泉聽到家法,想起那放在書房的戒尺,身子都不自覺的抖了抖。
哭腔明顯的沙啞童音小心翼翼道:“我今天,嗝,先是把之前藏起來的衣服……”
聽完他說的話,莊策能感覺到他沒有撒謊,但是身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多血,明明沒有彆的人受傷了。
他剛剛檢查過小泉手上的傷口,隻是簡單地的皮外傷。
“擅自外出,輕信他人,衝動魯莽,罰你抄寫家法100遍,月末之前交給我。”
莊小泉聽見這個懲罰,心裡更是委屈了,明明說好了帶他來玩,一到這裡就開始處理公務,還不讓他自己去玩。
抄100遍,一點玩的時間都沒有了,為什麼自己受傷的不是右手呢。
越想越委屈,低著頭看向自己的手,看著蘇姐姐給自己包紮的傷口,想著自己要是有他們那麼大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自己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看莊小泉低著頭不說話,莊策遣人將他待下去,現在也沒有時間安慰,能借此讓他消停一個月也不錯
莊小泉被帶下去,莊策吩咐一旁的管家:“派人出去查查。”
晚上。
管家朝莊策彙報情況:“今天現場確實發生了意外,相關人員已經被帶到衙門處理,小少爺說的都是實情。不過慌亂之中,大家隻看清楚了很多血跡,但是不確定是不是少爺手上的傷。”
“那對夫妻住在老福客棧,應該是慕名而來的遊玩的人。”
莊策聽見查探回來的消息,感覺應該是慌亂中還有人受傷,不小心沾染上了,將這件事暫時放到一邊。
莊小泉這邊越想越委屈,屁股疼得厲害,根本不敢坐,隻能站著抄寫,有侍女想要給換藥,生氣的將其轟走:“我不換藥,我讓我疼死了算了,臭爹爹。”
看見被趕走的下人,關上門偷偷哭,他感覺自己屁股比手疼多了,小小人兒站在小書桌前,一邊紅著眼抹眼淚,一邊握著筆抄寫。
莊策聽到下人來報,眉頭一皺,想起他手上那點小傷口,不上藥十幾天也就好了:“都是他娘給慣得,那就彆給他上藥了,好好疼著,漲漲記性。”
***
蘇文初兩人並不清楚這一切,和莊小泉分開之後,兩人還是儘情的享受這泗安城的城慶活動。
雖然沒有網絡、沒有遊戲,但是古代的活動也依舊很有趣。
這種全城人民一起享受快樂的氛圍,讓人忍不住也升起同樣的愉悅,甚至比人魚的歌聲調動的情感更加讓人難忘。
這一次泗安城的城慶活動一共有四天,四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熱鬨的城池慢慢也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活動最後一天的晚上,蘇文初在秘境中房間裡,看著房間中新添的東西。
精致的鳳凰花燈,以她和冷諾兩人樣貌做出來的小糖人,花樣各異的剪紙,有趣的竹編。
心裡感覺還是美滋滋的:“冷諾,沒想到古代也有這麼多好玩的東西,以後我們多找一些這樣的。”
冷諾倒了一杯溫水,往裡麵加了一勺蜂蜜,輕輕的攪拌開來。
遞給正靠在床上,看著這次收獲的蘇文初:“嗯,以後有時間我就陪你來。”
眼睛掃過床頭櫃上的兩個挨得緊緊的小糖人,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一夜無話。
第二天醒來,蘇文初和冷諾打理好自己之後,到一樓吃早餐。
可愛的綠葉小人還是一副既往的可愛,頭頂著一個大盤子上菜。
喝了一口醇香的牛奶,蘇文初說道:“我們也該回去了,選用的裝修圖案和原本的差距不大,現在應該已經結束了。”
他們的計劃就是如此,畢竟來都來了,還是要將分店開起來,如果京城好玩,就多玩幾天,要是一般,就到彆處再看看。
冷諾點點頭,詢問道:“我們還是開機甲,用隱身模式離開,還是租一輛馬車回去。”
在蘇文初他們商量著回京城的時候,不少人想要找到他們。
不少大宅甚至宮牆中,都有人有這個意願。
“打聽到了嗎?買下這家酒樓的人是誰?”
“有沒有找到畫這副畫的人?”
“聽說有人想將這副圖獻給宮中的玉妃娘娘,我們可千萬不能落於人後,趕快找!”
下麵負責查探的小廝們這幾天都快要焦頭爛額了。
這幾個工匠也不知是太過耿直,還是腦子有問題,不管他們怎麼套近乎都沒用,不管什麼招都沒能套出半點他們主家的信息,更彆說這副畫的主人了。
唯一打探出的一點有用信息,還是從牙行的掮客那裡打聽到的。
但是僅僅憑借這一點信息,最多也隻能查到兩人姓名,簡單樣貌描述,祖籍在北邊等等基本信息。
但是還是完全找不到人,這兩人自從買下這茶樓之後,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不知去向。
不少著急想要拿下這畫獻禮,或是想要認識畫這個畫的大師以圖後效的人都著急了。
有的氣急敗壞的怒罵道:“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兩個大活人還能直接失蹤了不成!”
還有真心欣賞這幅畫,為之擔心的:“這仙景圖在外麵風吹日曬的,萬一要是下一場雨,這可該怎麼辦!”
“昨天連進出的幾個工匠也走了,好像是完工了,這人怎麼還不回來,難道不開業了嗎?”
“什麼時候開業,我有點好奇裡麵變成什麼樣子了。”
蘇文初和冷諾從泗安城回到了京城。
從城門口往裡走,一路順著走進了已經完成裝修的茶樓。
進門口的時候看見那一副仙景圖也沒有多想,畢竟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張比較真實的古風畫作,和見慣了的全息投影比,根本不值得人注意。
在他們兩人走進茶樓的時候,一輛馬車從小樓門口的街道上駛過,馬車的窗戶被撩起來,裡麵一道目光掃過了他們兩人的身影。
莊策原本隻是想看看傳得沸沸揚揚的仙景圖是什麼樣子,沒想到,卻看見了離京之前,和大哥吃飯的時候注意到的兩個實力不俗的人。
原來他們就是這個最近吸引很多人目光的幕後老板。
將馬車的窗簾緩緩放下,對這兩個實力一看就不一般的人產生了很大的好奇心。
這個時候,一聲輕呼擾亂了他的思路。
“疼!”莊小泉趴在馬車裡,下麵墊著一個厚厚的毛毯,這一路顛簸,他感覺身後又重新開始疼起來。
馬車本就顛簸,帶著傷坐會更疼,莊策一把將麵前的軟乎乎的肉團子報過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抱裡。
“疼就對了,記住這個教訓沒有,以後還敢不敢不帶護衛出去亂跑。”莊策趁此機會教育小孩道。
莊小泉還是有點生氣,但是冷靜下來想了兩天,也知道自己不對的地方,有點彆扭的說道:“我的手早就不疼了,都是被爹爹你打得傷還在疼,還不讓我上藥,臭爹爹。”
在最後三個字出口的時候,莊小泉用力的抱緊了麵前的人,特彆努力的將莊策的手壓住不能動,然後將頭直接埋進他的胸口。
莊策看見他這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手用力一抽,輕鬆的就離開了小小身體的壓製。
然後有力的大掌又重新覆蓋到小孩身後還有點微微腫的屁股,輕哼一聲:“嗯?”
莊小泉看形勢不對,立馬拿笑意相迎,嘴裡甜甜地喊著爹爹。
莊策想起他手上的傷,他自己打的傷自己有分寸,不上藥也沒事。但是手上的傷口雖說也很小,但是畢竟破開了皮肉。
捉住那隻不安分的小手,將纏在上麵的白布條打開。
但是莊策很快就被自己看到的驚到了,原本大約要十幾天才能完全好的傷口,現在才過去不到五天,就隻剩下一道淺紅色的痕跡。
莊小泉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代表了什麼,看見自己已經差不多愈合的手傷,開心不已,還將自己的小肉手往莊策的方向伸了伸。
“爹爹你看吧,我明明沒有受很嚴重的傷,早就不疼了,反而是爹爹你打的傷還在一直疼,我都不敢坐下來,還每天都站著抄寫家法,真的好累。”
小孩親昵的靠在自己父親的懷中,用軟軟的語氣撒嬌訴苦,希望能被網開一麵,減免一部分抄寫的懲罰。
但是莊策現在顯然沒有辦法將注意力集中在罰抄這件事情上。
聽小泉那天的描述,就是直接取出來往傷口上塗抹的,使用起來很方便。
這樣療效神奇的傷藥,要是能運用到軍中,不知能避免多少將士在受傷後死亡。
伸手拉開馬車側邊的抽屜,從裡麵取出一個小盒子,將這白色布條放入其中,然後蓋好蓋子。
一把將莊小泉抱起,讓小孩的視線和自己對上。
他語氣認真的問道:“你再說說那天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