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早會熱, 向暖和駱夏約了下午四點鐘在省圖見。
向暖不僅要還書,還想趁機拍點照片,她就提前一個小時動身, 乘坐公交去了省圖。
到省圖還完書,向暖來到旁邊的白鴿廣場。
她找了一處長椅, 坐下來後,在微信上給駱夏發消息。
【XN:我在白鴿廣場西側的第二個長椅上。】
駱夏沒有立刻回複。
向暖也沒特意等他的回複。
她舉著相機, 拍下一群白鴿。
又對準遠方, 在高空之間鎖定那片湛藍的天。
忽而, 一隻鴿子騰飛,正巧闖入她的鏡頭。
向暖的嘴角揚起來, 毫不猶豫地摁了快門。
白鴿和藍天就此定格。
向暖繼續抱著相機拍照。
她將鏡頭對準正前方, 在鏡頭裡的看到一對情侶相擁走遠時, 想起自己曾經在這裡錯把一個男生當成了駱夏。
那時十年前的國慶節, 他當時在港城。
向暖的神思微晃之際, 有道騎車的身影猝不及防闖入, 霸道地占據了鏡頭。
穿著白T和牛仔褲的男人坐在車坐上,一隻腳踩腳蹬,另一隻腳穩穩撐地。
他低垂著頭,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戳了幾下,而後就偏頭望過來,衝著鏡頭揚起笑。
與此同時, 向暖擱在腿上的手機發出了一聲震動。
向暖沒理會震動的手機。
她微微睜大眼眸看著鏡頭裡的他, 稍稍愣住。
旋即,在他抬起捏著手機的手向她揮手時, 向暖的唇邊無意識地漾開淺笑。
她眼中是藍天白雲, 風和少年。
有那麼一瞬, 她仿佛看到了那年穿著藍白色校服的駱夏。
快門被她按下。
向暖拍完後拿著手機起身。
在手機屏幕亮起來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兩分鐘前來自他的新消息。
【LX:我來了。】
我來了。
她的心裡被這三個字搞得波瀾不斷。
駱夏已經騎車到她身側。
向暖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掀眸看向他,笑著問:“你怎麼騎車過來的啊?”
“距離不遠,騎車方便。”他嘴角輕勾道。
“不是說四點,怎麼來這麼早?”
駱夏垂眼凝視著向暖,今天她打扮的很隨性休閒,腦袋上戴著白色漁夫帽,淺粉色T恤陪純白色短裙,腳踩白板鞋。
耳朵上沒戴耳墜,戴的是很簡單的黑色耳釘。
除了脖頸上掛的相機,還斜挎了一隻不大的白色包包。
向暖笑說:“想拍會兒照,就提前過來了。”
“書還了?”他問。
“嗯,”向暖點了點頭,“還了。”
“還要在這兒繼續拍嗎?”駱夏嘴角噙笑道:“或者我帶你去彆的地方拍。”
向暖沉吟了片刻,才說:“不在這兒拍了,但是我想……”
她指了指那群白鴿,“喂喂鴿子。”
駱夏眉梢微抬。
他從自行車上下來,把車停好,臨走開前對向暖說:“在這兒等會兒。”
向暖扭臉看向背對自己小跑的他,眨了眨眼。
他去賣鴿糧的地方買了一小包鴿糧回來,遞給向暖,含笑的語氣莫名寵溺:“給,去喂。”
向暖莞爾,從他手中拿過鴿糧。
在去喂鴿子前,她想把相機摘下來,但單手不好操作,差點牽連的漁夫帽掉落。
駱夏就抬起手,幫她摘了相機,又給她戴好帽子。
向暖努力壓輕呼吸。
心口輕顫的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撇開,然後就轉身到廣場上喂鴿子去了。
向暖一過去就被白鴿圍繞,她猝不及防地往後躲了躲,而後才笑著給它們灑糧食。
拿著她相機的駱夏望著開懷笑的她,打開相機,把鏡頭對準被白鴿環繞的向暖,給她拍起照片來。
中間還偷偷用自己的手機拍了幾張。
後來,他把相機調成錄像模式,朝她走過去。
向暖毫無察覺,她還沉浸在被可愛的白鴿簇擁圍繞的快樂裡。
一陣風襲來,吹鬆了她的漁夫帽。
向暖下意識地抬手輕壓在帽頂。
就在這時,她聽到身側傳來一聲很溫柔的低喚:“向暖。”
向暖本能地向後扭臉,臉上漾的笑還沒褪去。
微風帶著她的發絲飄動。
她笑彎的眼睛乾淨澄澈,亮晶晶的仿佛盛滿了星辰大海。
似乎是沒想到他用相機對著她,向暖有一瞬的驚訝,旋即笑意更甚。
她沒有羞怯地躲開,而是大方地麵對著鏡頭,露出了更燦爛的笑容。
駱夏透過相機鏡頭看到她的回眸一笑,心臟驀地狠狠失悸了下。
他不自覺地也跟著她笑起來。
從白鴿廣場離開,駱夏騎車帶向暖去了其他地方拍照。
一直到傍晚,承載著他們兩個人的自行車拐過向暖熟悉的或陌生的大街小巷。
黃昏時分,向暖看了眼時間,跟駱夏說她得回家了。
駱夏沒有挽留她再多消磨會兒,也沒邀她吃晚飯。
他知道她晚上是要同家人一起吃的。
“走吧,”他率先坐到自行車的車坐上,對向暖說:“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