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再度聽到駱夏的告白,心跳的劇烈程度一點都不亞於昨晚。
她慢慢從他懷裡起身,臉頰暈著紅,佯裝鎮定自然地輕聲對他說:“我也是。”
駱夏笑,明知故問:“你也是什麼?”
向暖抿著嘴巴,飛快地嗔瞪了他一眼。
她沒有回他的話,低了點頭去拿相機,開始擺弄。
而後起身,走到最前麵,舉起相機對向遠處的天空。
“我也喜歡你。”向暖突然開口回了他。
她用拍照掩飾自己的緊張,讓她看起來不那麼不自然。
已經起身的駱夏剛把手抄進兜裡,就聽到了她這句話。
他不由得低笑,喚她:“向暖。”
向暖扭頭,看到他揣在褲兜的手抽出來,手中多了個小盒子。
向暖神情意外地看向駱夏,身體慢慢地轉了過來。
駱夏又往前遞了遞,示意她拿著。
向暖便把相機掛到脖子上,從他手裡拿過這個盒子來。
她打開盒蓋,微愣住。
裡麵放著一對金色的流蘇耳墜。
每隻上麵有五條流蘇耳線,每條耳線上串有三顆極光淡水珍珠。
每顆珍珠都正圓光亮,毫無瑕疵,光澤可以達到鏡麵效果。
駱夏語氣溫醇道:“告白禮物。”
向暖抬眼看向他,兩個人對視了片刻,她忽而抿嘴笑開,說:“你幫我戴嗎?”
“好。”駱夏欣然應允。
在向暖把耳朵上戴的耳墜熟練地摘下來時,駱夏從盒子裡捏起一隻流蘇耳墜。
她將長發撥開,攏到另一邊,歪了點頭。
駱夏湊近,指腹觸碰到她柔軟粉白的耳垂,慢慢地將耳墜給她戴上去。
被他觸到的地方泛著癢,微微發熱。
向暖的耳朵不知不覺變得紅通通的。
等駱夏幫她把另一隻也戴好,向暖抬手摸了摸,有點好奇地問他:“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撿到你耳墜後。”
駱夏如實道:“就某一瞬間,突然很想買一對,等告白的時候送給你。”
“所以就買了。”
“昨晚臨時告白,禮物沒帶在身上,所以還是在今天送給你。”
向暖淺笑著,眉眼輕彎。
她走上前,抱了抱駱夏,語氣明朗道:“謝謝,我很喜歡。”
駱夏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長發,低笑了聲。
後來向暖繼續抱著相機拍照,駱夏就在身後圈住她,從她手中拿過相機,就著背後抱的姿勢也拍了幾張黃昏時分的天空。
向暖微微向後靠著他胸膛,盯著相機裡的一片橘海輕聲感歎:“我已經好久沒這麼放鬆認真地欣賞過的落日了。”
上一次覺得天空好美好像還是她第一次注意到天空真的可以成粉藍色的那日。
那天是個周六,他幫她補課。
傍晚從省圖回家,下了公交車就撞見一片粉藍粉藍的天空。
像極了她和他那日穿的衛衣顏色。
駱夏拍下一張照片,抓住她的手上抬,把相機還給她。
他擁著她,微弓著腰,將下巴擱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偏過頭認真問:“要不要找個時間,我們去看日出?”
“好啊!”向暖拿著相機的手垂下,開心地應允。
在她笑著回頭去看他的那一瞬間,嘴唇突然被他輕啄了下。
向暖被親的猝不及防,愣了一秒,旋即彆開頭,唇邊笑意擴大。
兩個人在天台上從傍晚呆到夜幕籠罩住整座城市,才悠閒地踩著灑滿一地的星星牽著手走出學校。
上車後,駱夏問向暖:“中午買的食材還有,要去家裡吃嗎?”
“還是在外麵吃?”雖然很想把女朋友拐回家吃飯,但他還是給了她選擇。
向暖又不傻,當然聽得出來他更傾向於回家做飯吃。
而偏偏她確實又很喜歡吃他做的飯。
“去你家吃吧。”向暖毫不掩飾地表達對他廚藝的認可,“我喜歡吃你做的飯。”
她這句話讓駱夏很受用地笑出聲。
到家後駱夏不準向暖靠近廚房半步,自己去了廚房忙。
向暖變將客廳的燈挑成昏暗的光線,開了投影儀看了另一部電影《步履不停》。
半個多小時後,駱夏從廚房出來,走到玄關,一邊換鞋一邊對向暖說:“向暖,家裡沒有料酒了,我去超市買,你幫忙看著鍋,三分鐘後將火調到最小就行。”
向暖點了暫停,點點頭應:“好。”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又怕自己忘記,索性定了一個三分鐘後的鬨鐘。
又坐在客廳看了三分鐘的電影,向暖在鬨鐘響起來的那一刻暫停電影的播放,起身去廚房將火調小。
她看了眼台上放的各種食材,排骨、西蘭花、胡蘿卜,還有沒用完的菠蘿和苦瓜。
雖然火調小了,向暖也不敢去看電影,就在廚房守著鍋,偶爾垂眼劃拉幾下手機。
一直到駱夏回來。
他拎著東西進了廚房,就看到向暖正守在鍋前。
駱夏好笑地問:“怎麼還杵在這兒?”
“出去吧。”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把人往外推。
向暖不死心地問他:“要我幫你嗎?我的手沒事……”
“不用,”駱夏說:“去看電影。”
向暖隻好走開。
又看了半個多小時,駱夏喊她吃飯。
向暖再次暫停電影,起身走過去幫他端盤。
而她暫停的那個畫麵,台詞顯示的是:“每個人都有想要躲起來聽的歌。”
向暖往廚房走的時候還在心裡默默地想,她躲起來聽的歌是《葡萄成熟時》。
不知道他聽的是哪首。
駱夏做了糖醋排骨,西蘭花炒胡蘿卜,菠蘿苦瓜雞肉湯,還有一份蒸蛋。
在吃飯前他特意幫向暖把暫停的電影繼續播放。
駱夏跟她一起看著電影吃晚餐。
電影情節很生活瑣碎,從頭至尾都沒有波瀾,始終淡淡的。
駱夏是從中間看的,但絲毫不影響他對這部片子的肯定。
導演很會拍,將人生的平淡瑣碎展現的淋漓儘致。
看著電影吃完晚飯,向暖又被駱夏投喂。
他將剝好的榴蓮和洗乾淨的葡萄端過來,放到她麵前,捏了一顆葡萄送到她嘴邊。
向暖含進嘴裡,一咬,滿口腔登時都是葡萄的酸味。
她被酸的蹙緊眉,忍不住說:“好酸,我不吃了,太酸了。”
駱夏拿過今晚順路買回來的梅子酒,剛打開瓶蓋,就看到向暖被酸的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
他沒忍住,笑出聲來。
向暖看他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終於反應過來。
他知道葡萄酸,但就是要喂她,想看她被酸到的樣子。
向暖鼓了鼓嘴,默默把葡萄推遠。
就在她要戴手套拿榴蓮吃的時候,駱夏走過來,湊到她身邊問:“想嘗梅子酒的味道嗎?”
向暖扭臉,隻見他仰頭喝了口酒,喉結一滾,咽了下去。
向暖:“……”
怎麼這麼幼稚,明明知道她不能喝,還要故意湊到她旁邊來喝。
然而,下一秒,她被他捧住臉。
男人低頭,吻了上來。
帶著梅子和酒精味道的唇奪走她的呼吸,向暖頭暈目眩地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抬起來的手蜷了蜷,揪住了他肩前的衣料。
胸腔裡的心臟幾乎要迸裂,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越發軟綿綿的。
他濃烈的氣息霸道地侵略著,將她占據圍裹。
這個吻讓向暖的神思混沌了好一會兒,味覺也出現了偏差。
導致她後來吃的榴蓮都沒怎麼嘗出味道來。
吃過飯後水果,向暖提出要回家,駱夏去送她。
但駱夏喝了一口酒,保險起見,是向暖開的車。
到向暖租住的房子樓下,駱夏拉住要進樓的她,把人抵在車門前,又索要了一番吻。
向暖被他親的目光迷離臉頰緋紅,連腿都在發軟。
她推開他,靠著車門平複了下呼吸,然後才站直身體,聲音含著未褪去的嬌意:“我上去了,晚安。”
食髓知味的駱夏看著她紅潤的嘴唇,嘴角噙笑道:“晚安。”
向暖強撐著淡定一步步走進樓裡,直到她獨自上了電梯,才徹底鬆懈。
她偏身靠著電梯,抬手摁住胸脯,快速地呼吸了幾下,緩解著跳動過快的心臟。
向暖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給駱夏發微信消息。
【XN:到家後告訴我。】
然後她放下手機,摘掉他送她的耳墜,小心地放在梳妝台上,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等她再出來,駱夏已經回了她。
【LX:到了。】
【LX:安心。】
向暖的唇邊漾開笑,打字回:【好。】
隨後又發:【早點睡,明天還得上班。】
駱夏回道:【嗯,你也早點睡。】
兩個人又道了一次晚安,才結束聊天。
這晚,向暖很罕見地又一次夢到了駱夏親她。
夢境一開始他們還穿著藍白色校服,手牽著手往前走。
在夢裡時向暖都還在想,這個場麵她之前夢到過。
和他牽著手一步步往前走,誰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
然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就轉身麵對著彼此。
他彎腰湊過來,不斷地靠近她。
夢裡的向暖還在詫異自己居然兩次做了同樣的夢。
而,下一秒,就在夢中的她緊張地要閉上眼的前一刻,她親眼看到自己眼前是成年後的駱夏。
男人穿著簡單的白T黑褲,和白天的打扮一模一樣。
她也不再是穿著藍白色校服的少女,變成了穿著藕粉色連衣裙的女人。
他們在夢裡接吻,溫柔而肆意,毫無顧忌。
直到向暖醒來,感覺身體還處在接吻後的反應中沒調整過來。
她躺在床上,目光茫然怔愣地盯著天花板。
向暖隱約記得她高三那年做過一個這樣的夢,好像是那晚無意間在窗前看到了秋學長和橙子親了一下。
然後她做夢夢到也跟自己喜歡的他接吻。
但當時醒來後,她完全不記得接吻是什麼感覺。
這次卻知道了。
向暖抬手捂住微微發燙的臉,一閉上眼腦子裡全都是昨天他親她的畫麵。
在天台上,在家裡,還有在車邊。
而藏在手掌下麵的紅唇卻無意識地揚了起來。
“駱夏喜歡向暖。”
他的話仿佛又一次響在耳邊。
向暖掀開手,揉了揉耳朵,坐起來。
她在下床洗漱前習慣性地摸過手機看了眼。
半個小時前有一條微信消息。
【LX:醒了嗎?早安。】
向暖回他:【剛醒,早呀。】
而後放下手機去洗漱。
吃飯期間兩個人又閒聊了會兒,隨即各種去上班。
向暖穿著輕薄的無袖小立領白色雪紡衫和垂墜感超強的黑色裙褲出現在工作室。
在經過員工辦公區時,才到不久的女實習生看到她,忍不住誇:“向總,你今天比之前還要漂亮哎!”
“耳墜好好看呀!在哪裡買的?”
將長發用頭花綁成低馬尾的向暖聽聞,抬手摸了摸耳朵上戴著珍珠流蘇耳墜,笑說:“我不太清楚,男朋友送的。”
“噫~”兩個女孩子不約而同地發出羨慕的聲音,“向總你大清早的就喂我們狗糧。”
向暖臉上漾著笑,像個大姐姐一樣溫柔道:“不喂狗糧,中午給你們訂奶茶。”
“謝謝向總!”
“我最愛你啦!”
向暖好笑地走進辦公室,顧添已經在座位上了,此時正捧著杯子喝茶水。
向暖把包放到辦公桌上,心情很不錯地問:“師兄,我今天戴的耳墜好看嗎?”
顧添抬眼看了看她,回了句:“不跟原來的一樣嗎?”
向暖:“……”
“師兄你知道你為什麼沒女朋友嗎?”
顧添放下杯子,笑起來:“我故意的。”
“你這話一問出口,我就知道這耳墜肯定是駱夏送你的。”
顧添輕托下巴,一邊開電腦一邊掀起眼皮看向回到辦公位的向暖,問:“怎麼?你倆進一步了?”
向暖語氣自然地坦蕩回答:“對啊。”
“嘖,”顧添揶揄:“我說你怎麼一進來就滿麵春風的。”
向暖忍不住輕笑,“有嗎?”
“不能再明顯。”
.
投入工作的向暖沒什麼時間找駱夏聊天。
駱夏也一樣。
中午向暖趁吃飯的時候給他發了消息,但沒有收到回複。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駱夏才回過來。
【LX:做了台手術,剛拿到手機。】
向暖有些心疼,說:【快去吃點東西。】
駱夏回:【再過會兒能直接吃晚飯了。】
【XN:多少先吃點,晚飯再繼續吃。】
【LX:好,知道了。】
簡單說了幾句,向暖就繼續忙起設計案來。
兩個人再聯係,是當晚十點多。
向暖剛洗過澡護膚完,正想躺床上拿手機找駱夏,他就率先打了電話過來。
向暖在看到來電顯示是駱夏時,唇邊漾開淺笑。
她趴到床上,上半身用手肘撐起,接通電話。
“喂。”向暖清淺的聲音含著笑。
駱夏問:“在乾嘛?”
“沒乾嘛,剛剛收拾完。”
她沒說自己就要睡覺了。
駱夏低沉的嗓音通過聽筒的處理傳播顯得更加磁性,他溫聲說:“周二你的車不是限號麼,我明天開車過去接你,然後送你去工作室。”
向暖愣了下。
她沒想到他居然連這個都記得。
明明隻是那次師兄順嘴提了一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