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九,風雪已經徹底停了,天空開始放晴,曲陽城外陸陸續續的開始聚攏起一批批太平教徒,但更多的卻是在太平教徒裹挾下的百姓。
臧洪站在城頭,極目遠眺,看著這樣一幕景象,他體態魁梧,樣貌卻是頗為俊朗,此刻看著那如同牛羊一般被驅趕的百姓,歎息一聲,這說是攻城,但看著這些人,說是軍隊誰會信?說是太平教亂軍,但更像難民。
在他身旁,縣令張超走過來道:“子源,你怎在這裡?”
“孟高兄,你說為何會如此?”臧洪搖了搖頭,看著那毫無秩序可言的人潮,目光中帶著幾分不忍。
“自是那張角。”張超不假思索的道。
“隻是張角麼?”臧洪扭頭看向張超:“各縣官員望風而逃,麵對這等‘軍隊’,真的無一戰之力?在此前數年,我曾多次上表朝廷太平教過於勢大,然而奏書卻如石沉大海,我雖隻是一縣之長,卻也知道這太平教跟各方官員往來密切,今日之勢,怕不是一個張角能夠掀起來的。”
“子源,慎言!”張超嚇了一跳,一臉嚴肅的瞪著臧洪道,這種事兒,彆說他倆都是縣令,就是太守都不敢亂說。
“唉~”
……
“你的,把這個綁在頭上,攻城時便是自己人。”發放糧食的太平教教徒今日特地多給了一張麵餅,同時還發了一根屎黃色的頭巾。
陳默接過頭巾順手綁在頭上,在太平教徒滿意的目光中,拿了麵餅後才出了人群,趁著左右無人之際,將黃巾摘下來跟麵餅一並塞進懷裡,兜兜轉轉了兩圈,又跑到另一處發放軍糧的地方去。
遠處的城郭已經若隱若現,陳默一邊排隊,一邊注視著遠處的人群,今日出現不少帶著兵器的太平教徒,一個個凶神惡煞,跟平日裡所見到的太平教徒不太一樣,看情況,今天是準備攻城了?
這個結果讓陳默有些意外,不是說勢如破竹,所到之處,朝廷官員望風而逃,曲陽說起來也不算大城,看那城牆,跟夏丘也沒什麼兩樣。
哪裡出問題了?
陳默連續走了四個攤子,領了八張麵餅,四條黃巾之後,怕被人看出來,兜兜轉轉的轉回去,正看到阿呆拿著四張麵餅在炫耀。
“如何?”陳母接過陳默遞來的麵餅詢問道。
“要打仗。”陳默坐下來,將懷裡的魏境分給眾人道:“看來曲陽並非如同其他城池那般,城中官員選擇抗擊太平教。”
“太平教這般多人,他們怎麼擋?”阿呆不解的皺眉問道。
“不知道,有時候人多也不一定就有用。”陳默想到當初他們被太平教那一夥兒人攔截,到最後幾乎沒打架,隻是抓住了對方的頭領,便輕鬆過關,這麼說來的話,有時候人多還真不一定就能勝,但如果不取巧的話,其實陳默和阿呆的理解一樣,還應該是人多的一方有優勢。
“真要打仗?”蔡嬸有些惶惑,這太平教可是不分男女的,也就是說,真要打仗,她們也要上。
“能不去便不去,便是去了,也躲在後方吧。”陳默也沒什麼主意,他又沒打過仗,除了太平教,恐怕也不會有他和阿呆這樣年紀的士卒吧?隻是覺得躲在後方應該是安全的。
當然,這些也隻是小孩子理所當然的猜想而已,真正的戰場,顯然沒有沉默想象中這般簡單,哪怕太平教這些人算不上什麼軍隊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