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日,連破了兩處葛陂賊,若再加上此前救援南頓破賊之功,陳默,此番得勝歸朝,論功行賞,恐怕軍司馬都不止吧?”剛剛回營,便見幾位同僚上前,一臉熱切的看著陳默。
陳默沒下一城,會派人回來報備,一是記功,二來也是通過鮑鴻通知汝南太守派人前來接手城池,不過隻憑一曲人馬便接連以少勝多,這份戰績,就算正式大戰還沒開始,也足夠耀眼,同時也足夠羨煞旁人了。
“運氣而已,此乃將軍運籌帷幄,我不過奉命辦事而已,算不得本事。”經過鮑鴻的事情之後,陳默現在低調了許多,不管怎樣,頭功肯定是鮑鴻的,這樣才不至於被鮑鴻排斥,也不至於被同僚擠兌。
莫看現在這麼多人跑來捧,心裡麵的真實想法,那可就隻有天知道了。
“那也很了不得了。”
陳默與眾人說笑一番,也算通通氣,這些人就算在高順看來是僥幸上位,但至少不全是草包,這次要辦事,他兩百人就算個個是鐵人也不可能將數萬葛陂賊給全滅了,還是要大家協同互助才有機會,氣氛在陳默刻意避開功勞問題後,融洽了不少,陳默這才跑去找尋鮑鴻。
“你這次算是立了不少功勳。”鮑鴻看著陳默,歎息道。
十天的時間,迂回數百裡,憑著手中兩百人馬,先破寢丘,再破葛坡,這一仗,陳默的本事就算他想壓也壓不住了,汝南這邊已經開始傳這位少年將軍的本事如何厲害了,不過陳默顯然會做人,並沒有獨占功勞,而是先報到他這裡,然後再由他向朝廷報功。
這麼一來,作為主將,鮑鴻自然也有一份功勞在裡麵,可說是皆大歡喜。
“沒有將軍想的那般複雜,這寢丘守軍不過數百,被我騙出城來輕易伏擊,至於那葛坡,卻是我等喬裝葛陂賊混入營中,斬殺賊首後,兵無戰心,方才如此輕易得勝。”陳默搖了搖頭,已經發生的事情他不想再多說,認真的看向鮑鴻道:“不過將軍,此番南行,末將發現這葛陂賊主力並不在此,葛坡囤積著不少糧草輜重,但駐軍卻僅有千餘,我想周邊應該也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我們尋找其主力殲之?”鮑鴻看著陳默詢問道。
“打不過,據目前情報來看,葛陂賊主力至少有萬餘人,各郡兵馬尚未調動,我們直擊其主力非智者所為!”陳默搖了搖頭,指了指地圖道:“據俘虜所說,此番葛陂賊主力出征,是為取往譙郡奪糧,我等可以趁其主力不在,儘可能多的將其後方空虛城池攻占,奪取其屯於各城糧草。”
“沒了糧草,他們便是兵力再多也沒用!”鮑鴻聞言,目光一亮,這是個好主意。
“據那些葛陂賊降軍所言,如今葛陂賊占據城池頗多,汝水以東,有數十城,每城都有兵馬駐守,若我軍分兵駐守,就算占據城池,待葛陂賊驚覺回攻,各城兵力薄弱,也未必能夠守住,末將以為,可與汝南太守聯合,我軍負責攻城,太守負責守備各城,同時為我軍維持糧道以及提供糧草。”
“就算如此,我部若要攻城也不易。”鮑鴻有些頭疼道,他這一營是三部編製,一千二百人,現在都不夠一千二百人,靠這點兵力去攻城?
“不必每城都克,將軍且看!”陳默指出地圖上的幾處位置道:“隻需將宋縣、城父、山桑這幾處城池奪下,便斷了葛陂賊的退路,我等隻需守住這三城,斷開對方糧道,同時聯絡譙郡太守出兵糾纏襲擾,拖住對方,葛陂賊主力必散,主力一失,這些城池其實不必費力攻打,隻需派些舌辯之士,多數可以說降,至於頑抗者,屆時也不難對付。”
“妙計!”鮑鴻仔細聽完,忍不住撫掌看著陳默笑道:“有時候本將真不懂,你不過十四,為何就有這般多的計謀?”
“非是什麼妙計,隻是葛陂賊在汝南根基不厚,若是他們在此經營數十載,百姓也習慣了他們的治理,內部也有一套律法,按規矩辦事,就算依舊是如今這般規模,我等這些病例,便是有各郡郡兵相助,想要擊潰卻是極難。”陳默搖了搖頭,朝廷對葛陂賊的優勢太多,人才上,葛陂賊那些頭目,有一個算一個,識字的都不多,就算西園選出來的將領不是最優秀的,但在這方麵,碾壓葛陂賊。
其次便是大義,葛陂賊雖然打著當年黃巾賊的旗號,但黃巾覆滅也四年了,百姓當年對於太平教的好感早已沒了,剩下的隻是那場戰亂造成瘡傷的記憶,他們打著黃巾的旗號並不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像樣的理由。
而最關鍵的一點是,陳默詢問過哪些葛陂賊降軍,雖說是百姓對朝廷這兩年不斷加稅不滿所引發的,但葛陂賊在占據這麼多城池之後,不但沒有及時製定規矩,反哺百姓收攏人心,反而在身份轉變之後,開始壓榨百姓,其手段之粗暴和直接,比朝廷這幾年的加稅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彆說家財,便是性命都不保。
起於民間,但最終卻背離了原本他們最容易拉攏到的大批人,反而將他們推到對立麵去,這最後一點,也是葛陂賊最大的敗筆,汝南可不像並州那邊山巒疊障,地勢複雜,這地方地勢平坦,多數城池都是易攻難守,鬨得越大,敗的隻會越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