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蹇碩點點頭。
“我大漢這些年神童雖說不少,卻已經許久沒出這般文武雙全的少年英才了,隻是此番擢升……”劉宏有些犯難,他是想把自己的人提上來,原本的西園八校給踢出新軍,但袁紹在冀州剿匪,頗有成效,就算是天子,也不能無理由隨意撤換有功之臣,本以為可以把鮑鴻踢走,誰知道鮑鴻這個以往表現平平的將領,這次倒是給了劉宏一個意外的驚喜。
朝廷勝了,自然是好事,但這也代表著鮑鴻不能動了,他要西園全部兵權的事情,依舊沒有起色。
“陛下,其實陳默之功,遠非這般。”騫碩躬身道:“陛下當知,這新軍之中,軍侯、軍司馬皆是奴婢所選,據這些人所言,陳默初至汝南,便解了南頓之圍,並探得葛陂賊實力過於龐大,不可輕敵,但鮑鴻一去,便準備尋求決戰,陳默當場勸阻,卻未能令鮑鴻更改初衷,後來是陳默主動前去向鮑鴻賠禮道歉,鮑鴻方才用陳默之計,不過便成了他與陳默共同想出的謀略。”
“無甚本事,官威倒是不小!這等氣量狹小之人,也配為將?”劉宏本就對大將軍薦來的鮑鴻不怎麼看得上眼,此刻聞言,心中更是不滿。
“不止如此,據奴婢所得情報,鮑鴻每次決策,都會事先避開眾人與陳默商議。”蹇碩笑道。
“此子便無絲毫不滿?”劉宏皺眉道。
“據說是陳默主動放棄功勞,才讓鮑鴻肯聽他計策。”蹇碩歎了口氣道。
“嗬~”劉宏聞言冷笑一聲:“還真是朕的好臣子,打仗沒本事,搶功勞的手段倒是不少。”
“誰說不是。”蹇碩點點頭,跟著劉宏一起鄙視。
“倒是陳默此子,年紀輕輕,卻是頗有氣度,能夠顧全大局,不錯,此子身世如何?”劉宏詢問道。
“說起來,也是士族,淮浦陳氏子弟,不過乃是旁支,且家道中落,後於黃巾之亂時,拜了臧洪為師,於去年被薦為童子郎,去了太學,還被那許子將評為清平之能吏,亂世之英雄。”蹇碩笑道。
“確有幾分本事,又是你選的人,隻是就算如此,那鮑鴻此番得了功勞,也不好動。”劉宏皺眉道。
彆管旁人怎麼說,鮑鴻作為主將,打贏這場仗的功勞是沒法抹去的。
“陛下,老奴倒是聽說,鮑鴻此人,性格貪婪,此前曾有過貪墨之行,隻是未有證據,加上不多,而且主動捐錢贖罪,是以當初未曾追究,此番大勝,老奴擔心此人故態複萌。”蹇碩嘿笑道。
劉宏聞言點點頭道:“但即便如此,那陳默也不過是軍司馬,以他功勞,還不足以連升兩級!”
十五歲的校尉,而且是破格提拔,難免招惹非議,西園八校的位子,可是很多人盯著呢。
“陛下,老奴倒有一計,或可讓陳默名正言順接替下軍校尉之職。”蹇碩思索道。
“講。”劉宏扶著桌案,看著身前的竹簡,淡然道。
“貪墨之事,可令豫州牧黃琬暗中調查,但引而不發,陛下先行封賞一批,將陳默提拔為軍司馬。”蹇碩躬身道:“待三軍返回洛陽之時,再叫黃琬上奏彈劾鮑鴻,同時命人徹查,著重徹查汝南戰事,將鮑鴻奪取陳默功勳之事查出後,屆時再拔升陳默為下軍校尉,當不會有太多阻力。”
彆看蹇碩練兵不行,但官場上這些彎彎繞繞,他可是了然於胸、智計百出,至於為何要為陳默說話,那也是沒辦法,挑選出來的西園將官,此番參戰的戰績沒有一個拿得出手,有的甚至直接死在了戰場上,隻有陳默表現頗為亮眼,不管當時有多看不起陳默,但如今這種時候,也隻能先把戰績最好的陳默拿出來給劉宏看了。
“不錯。”劉宏點點頭,想了想道:“即刻傳詔,鮑鴻所部皆有封賞,陳默因功升為軍司馬,三軍賞賜待他們回到洛陽之後再賞,且催促那鮑鴻儘快回城。”
“奴婢遵命!”騫碩心中鬆了口氣,答應一聲躬身退下,這一關他算是過了,雖然沒能將袁紹這樣的世家子弟架空,但至少,下軍一校能夠拿回來了,至於其他然,以後再徐徐圖之吧。
當詔書傳到鮑鴻這邊的時候,已經是五日以後,鮑鴻的部隊已經行至郟縣。
對於自己隻被升為軍司馬,陳默多少有些失望的,六百萬不用拿了,但這官兒似乎也沒自己的份兒。
“莫要氣餒,此番不能封為校尉,他日定然還有機會,你尚且年輕,以你的本事,他日便是做個中郎將也未必不能。”鮑鴻此刻心情顯然不錯,他這次的功勞,便是不能升官,也能積累不少資本,等再打一仗,差不多就行了,到那時,便是袁紹也不敢再輕視自己了吧?
陳默也隻能點點頭,軍司馬也不錯,至少手下兵馬翻了一倍,俸祿也會增加不少,至於升做校尉,以自己的年紀,似乎的確很難,正好自己也有時間想想六百萬的事情,這段時間,六百萬幾乎成了壓在自己腦袋上的夢魘一般,讓他每日都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