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自然是有的,而且聽聞同時得了盧植、荀爽這些大儒的青睞,袁紹、袁術這些名門對他也頗見親近,說明其本身亦有足夠的能力,否則一個庶家子,如何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在洛陽這等地方如魚得水?步步高升?
“不見?”董卓意外道。
“見一見也無妨,以儒觀之,此人雖然年少,卻頗有城府,稍後嶽父見他,隻需與他談談洛陽趣聞,陳家之事即可,我來考教他。”
“也好。”董卓點點頭,當下命侍衛將陳默請進來,自帶李儒、華雄入了中軍大帳。
陳默是單獨來的,一進帳,便見華雄一臉凶狠的瞪著自己,渾身殺氣逼人。
“久聞董公麾下猛將華雄,能於萬軍之中取人首級,今日一見,氣勢頗為驚人。”陳默對於華雄的殺氣視若無睹,徑直來到帳中對著董卓一禮笑道。
“今日敗於丁原之手,陳將軍莫非是專程來取笑於我?”董卓身子往後靠了靠,看上去,如同一頭雄獅。
“默今歲十五。”陳默認真道。
“呃……何意?”董卓不解。
“沒活夠。”陳默言簡意賅。
董卓和李儒忍俊不禁,董卓笑道:“那你來此,莫非投奔於我?”
“也差不多。”陳默點點頭道:“昨日我曾建議趁董公立足未穩之際,結合各部人馬將董公驅逐出京,虎賁中郎將、西園兵馬、北軍五校,合共也有萬人,以我觀之,董公此番來京,所帶人馬不過五千,或許更少,昨夜若戰,董公沒有控製洛陽之機。”
董卓和李儒聞言不由一驚,若真如陳默所言,他們昨夜哪有機會控製皇宮?
“那為何……”董卓問了一個不太聰明的問題。
李儒覺得陳默是不是在自抬身價,這事從事後來看,其實很容易找到方法,但很多事情,就差那麼一步,所以看向陳默笑道:“那若是現在,陳將軍要如何破我局勢?”
“董公如今所強者,一在手握皇室,二者手握軍糧,然董公兵馬不多,雖然吞並了光祿勳麾下虎賁、羽林等部,衛尉也為董公所掌,然今日殿上之事,董公當知這些兵馬並非真心歸降,此時若本初公能下定決心,奪取皇宮掌控之權,則大義旁落,董公便是手握糧庫,也於事無補。”陳默有些無奈道。
“那你為何來此?”董卓緩緩起身,伸手按劍,華雄跨出一步,擋住陳默退路。
“與昨日一樣,不……”陳默仿佛沒有看見,歎了口氣道:“本初公已掛印離去,我便是有再多計策,他不用也無濟於事,丁建陽一介莽夫,與並州軍並不齊心,西園軍各有統屬,沒了本初公,短時間內無人能夠再聚集起來,然以我觀之,丁建陽今日雖勝,但董公隻需以軍糧要挾,並州軍恐怕不會與丁建陽一心,而丁建陽一拜,董公並了並州人馬,洛陽之兵已得一半,餘下的卻又一盤散沙,已無成事可能。”
最無奈的就是你能看清局勢,也能想出頗局之法,偏偏你本身並不具備頗局的能力,陳默看向董卓笑道:“若能給我半月,或許能聯絡各部兵馬來抵抗,但觀董公行事,雷厲風行,恐怕不會給我半月。”
董卓擺了擺手,示意華雄不必緊張,重新跪坐下來,指了指李儒對麵的席位道:“陳將軍且入席。”
“多謝。”陳默微微一禮,坦蕩落座。
李儒看著陳默,歎息一聲道:“幸虧袁本初無斷,否則今日要走的,恐怕是我等了。”
對於陳默的遭遇,李儒也比較能夠感同身受,滿腹謀略,但卻不能用,那種憋屈感他是體會過的。
“既然大勢難改,又何必徒勞心力?”陳默端起酒觴笑道。
董卓點點頭,他也聽明白了,陳默這是來投誠了,目光不由看向李儒。
跟這種聰明人打交道,你最好彆掏心掏肺,否則最後可能被人家騙的連褲子都沒了。
李儒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看向陳默道:“陳將軍可願交出兵權?”
陳默點點頭,將兵符往桌上一放:“已經帶來,在下誠心來投,文優先生疑慮卻也知曉,隻是如今朝廷,已經經不起再多波折。”
董卓看了看那兵符,卻沒有去取,見李儒點頭,微笑道:“陳將軍不需如此,將軍本就是將才,下軍所部,依舊由陳將軍統帥。”
“多謝董公!”陳默一禮笑道。
其實董卓也看不上陳默那不到兩千人的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