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公手握糧庫,諸軍無法合力,又無人能整合諸軍之力,而且……”陳默看著曹操和鮑信道:“就算有人能,如本初公這般遲疑,董公卻是出手果決,焉能不敗?”
“董公?”鮑信皺眉看向陳默:“陳將軍這般說,可是已投奔了董賊?”
“既然已回天無力,但洛陽不能再亂下去,為何不順勢而為?”陳默反問道:“允誠將軍,我等究竟是要為社稷安定還是為士人爭利?”
“所以你投奔了董賊!?”鮑信拍案而起怒道。
“我不投任何人,隻為漢室江山延續。”陳默站起身來,看著鮑信道:“若前日本初公能聽我之言,安有今日之事,如今大局已定,我是無能為力,隻能順勢而為,若允誠將軍有妙計能破董卓且讓洛陽儘快安定,默必鼎立相助!”
“沒有!”鮑信冷聲道:“但你投國賊,便是士人之恥,某羞與你為伍!”
“鮑將軍也是胸藏韜略之人!”陳默也起身,看向鮑信道:“難道此時我等明知不可力敵,依舊要與人硬拚,至死方休?這等毫無意義的犧牲,陳某不願。”
“你怕死!?”鮑信厲聲道。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我?”陳默點點頭,怕死乃人之常情,沒什麼丟人的:“而且如今的問題,也不過是何人掌權,天子尚在,我等今日雖敗,日後未必不能奪回主導,當年十常侍何等張狂,如今安在,我等士人在其下不也是委曲求存,最終方能消滅十常侍?若我等皆以死明誌,這大漢江山誰來維護,陛下誰來保全?”
“我做不來!若要我如你一般屈膝國賊之下,吾寧死!”鮑信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賢弟莫怪他,允誠性情剛直,有時候不知變通。”曹操看著鮑信離開,有些無奈的對陳默道:“賢弟也覺得,如今再無希望?”
“若有機會,怎會出此下策?”陳默點點頭道:“目前小弟可以想到的方法,便是暫且委身董卓麾下,待洛陽穩定之後,再尋機會奪權。”
“怕很多人會誤解。”曹操歎道。
“很多事,總需要人去做的。”陳默笑道:“還是兄長懂我?”
“丁原昨夜被呂布斬殺。”曹操端起娟兒給他送來的湯,喝了一口道。
“有些過了。”陳默聞言皺眉道,就算不是主從關係,但丁原畢竟是其上司,直接斬殺就不對了。
“呂布要走,丁原不讓,雙方起了衝突,好像那丁原惹怒了呂布,被呂布於亂軍之中斬殺,其頭顱如今懸於穀門外。”曹操笑道:“洛陽名士,一夜之間都亂了。”
能不亂嗎?昨日丁原剛勝了一陣,讓洛陽士人歡欣鼓舞,奔走相告,結果睡了一覺以後,丁原直接被手下給弄死了,這反差,大多數人恐怕都沒心理準備。
“那兄長準備如何?”陳默看向曹操問道。
“不知道。”曹操搖了搖頭:“為兄可做不到你這般果斷。”
曹操顧慮的東西要多一些,他這些年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人脈、名聲,若真跟陳默一般,說不定直接就沒了。
“總之先將昂兒他們送出洛陽吧,我雖想儘快穩定洛陽之局,但恐怕不會如我所想。”陳默笑道。
“昂兒這兩日想來拜會,如今看來,是沒機會了。”曹操笑道。
“等此事過去之後吧。”說到這裡,陳默也歎了口氣,心中多少有些難受,他一直想要做個中興之臣,但漢室的命運卻似乎走到了儘頭,而他位卑勢弱,很多時候都是有心無力。
“靜觀其變吧,董卓雖得了兵權,但也不可能殺所有人,廢立之後,還是要拉攏士族,到時候或許情況會好些。”曹操起身道:“允誠恐怕要走,我去送送他。”
“我便不去了,鮑將軍可能不是太想見到我。”陳默起身相送道。
“以後他會懂的。”曹操拍了拍陳默的肩膀笑道。
“兄長慢走。”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