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看運氣,不過最容易敗者,無外乎無謀、無斷之人。”陳默想了想道。
“能為一方諸侯,怎會無謀?至於無斷,也可稱為謹慎,這樣的人或許會敗,但絕不是敗的最快的,敗的最快的,反而往往是聰明人。”
“這是何道理?”陳默不解的看向臧洪,聰明人會敗,那豈不是說最後得天下的都是傻子?
“聰明人最善鑽營,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收獲,可對?”臧洪笑問道。
陳默點點頭,做不到這一點,那也不算什麼聰明人了。
“但也正因如此,聰明人最易犯險,或者說……貪!”臧洪看著窗外笑道:“這貪念一起,不管你如何才華蓋世,終究免不了敗亡,因為貪,會令人失去理智,利令智昏,便是如此,至於前車之鑒,便無需為師多言吧?”
“多謝老師指點。”陳默點點頭,所謂一葉障目,大概便是這個意思,其實曆史總是驚人相似的,隻是身處其中的時候,很少有當事人能夠跳出棋盤來縱觀全局。
“你既想為諸侯,這是你的選擇,為師不會乾涉,這條路,為師沒有走過,也無法教你,隻是這世間很多事是相通的,為師希望你能走到最後,想要裝更多的酒,最好的方法便是將你的觴做的更大更牢固,這河內看似壯大,卻好似在這更大的觴底開了個窟窿,無論你倒再多的酒,也會漏完的。”臧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玩著酒觴笑道。
“弟子明白了。”陳默笑著點了點頭,對著臧洪一禮道:“多謝老師指點。”
“算不上,以你之聰慧,不難看出,隻是年輕人,要戒貪。”臧洪搖了搖頭笑道。
“弟子畢竟年少……”陳默猶豫了一下,看向臧洪道:“若老師願意留下來,時時督促、鞭策弟子,何愁不能成事?”
“這不行,我知你看不起孟高。”臧洪搖了搖頭笑道:“他或許便是伯道所說的那種笨人,但他這樣的笨人,可以毫不猶豫的以性命相托,但你卻做不到。”
陳默無言,如果臧洪留下來,陳默肯定會重用,但要讓他什麼事都不問,將大權交托,哪怕是自己的恩師,陳默自問做不到。
“他比你更需要為師。”臧洪笑道:“伯道放心,若有合適人才,為師會為你舉薦。”
陳默點點頭,他不能跟綁徐榮一樣把臧洪也給綁了,當下也隻能無奈道:“那便多謝老師。”
“你我師徒,不需如此客氣。”臧洪擺擺手,起身伸了個懶腰笑道:“至於其他的事情,你也不必與我說,此番來河東,為師是來做客,待你大婚之後,為師便會離開。”
陳默起身,恭敬的將臧洪送回了客房,而後方才開始仔細考慮河內之事。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陳默將眾將招來道:“昨日細思一夜,這河內之地,我軍暫且不取。”
“主公,這是為何?”白驃和韓凱意外道。
“如今河內尚有數萬流民未曾安置,白波賊仍在肆虐,而河內地勢開闊,若與其他諸侯起了紛爭,無險可守,倒不如守住箕關,謀取並州之後,再做他想。”陳默微笑道。
眾人聞言,也隻能點頭。
“餘昇!”陳默看向餘昇。
“末將在!”餘昇上前一步道。
“我走之後,箕關由你駐守,暫設人馬為三部,平日隻需加強箕關防禦便可,莫要主動尋釁。”陳默看著餘昇笑道。
他麾下最早跟隨他的這些將領中,若說最放心的,便是餘昇和高順,高順自不必說,絕對是大將之才,而餘昇或許論統兵打仗,隻是中庸之姿,但性格沉穩,將箕關交在他手中,陳默是最放心的。
“末將領命!”餘昇躬身道。
當下,陳默又安排了一番箕關防務之後,方才帶著韓凱、白驃,押著徐榮離開箕關,一路往安邑而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