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陳默正在衙署處理文案,典韋一臉氣哼哼的進來,對著陳默一禮道:“主公,皇甫嵩那老兒來了,還有司徒、司空。”
“叫太尉!”陳默瞥了典韋一眼道:“與你說過許多次了,你心裡如何罵他都行,但在人前,得尊敬些,不說人家名聲、地位,單就年紀也比你大許多,稱一聲太尉或者皇甫公,不吃虧。”
“主公,這般做,活著有何意思?”典韋不滿的嘟囔道。
“這是禮,人生在世,很多東西就如一張看不見的大網,比如你我,我教你做事,你便是不願也需去做,還有你兒子,看他再不順眼,你還是得管教他,得保護妻子,這是最基本的,再往外,你好友央求你做事,不違背良心的情況下,好友開口,你也不會拒絕吧,你有事找人幫忙,欠了人情得還吧?所謂禮義廉恥,便是先賢將這些我們習以為常的東西歸結而成,所以你既然身在這長安,又是我的親衛大將,這些東西,該遵守的時候,你還是得遵守!”陳默倒也不發火,認真的跟典韋說道。
“嗨~主公又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末將明白了,給他些麵子便是。”典韋無奈道,自家主公什麼都好,就是無時無刻想要給自己講大道理,聽得有些煩。
“你想給,人家未必願意要,又沒讓你巴結人家。”陳默笑道:“快去將人請進來吧,三公齊至,不要失了禮數!”陳默倒沒有親自去迎接,他大概能夠猜到三人為何而來。
鄭贇在昨日被下獄,其家族之人,也有不少被下獄,雖然隻是個上雒令,但這關中士族,多少都會有些姻親關係,區彆也隻是遠近而已,而且陳默這次出手太狠,一下子幾乎將鄭家台麵上的人都拿下了,而且按照罪責,那是能誅滅三族的,這一舉措,自然叫不少士人心慌,擔心陳默跟董卓、李郭一般,又要血洗一遍關中士族了。
很快,皇甫嵩、趙溫、鐘繇三人聯袂而來。
“今日是何事,勞煩三公齊至?”陳默起身相迎,將三人迎入堂中分賓主落座之後,示意典韋離開。
典韋自然不願意在這裡呆著,主要是這皇甫嵩總是在陳默麵前擺出前輩高士的架子,陳默受得了,典韋總是忍不住想往他臉上拍一巴掌。
皇甫嵩沒說話,鄭贇跟他有姻親關係,也是他舉薦入仕,雖然惱怒陳默下手太狠,但也顧及自己臉麵,沒辦法開口。
一旁的趙溫跟陳默關係最熟,坐下後也不急提這些事,隻是說些閒話:“伯道自平定李郭二賊之後,這關中之地,日漸恢複興盛,伯道這手段,我等是頗為佩服的。”
“司徒言重了,若無朝中諸公相助,默弱冠之年,如何能擔得起如此重任,還多虧了三位為默坐鎮朝中,才有如今之局麵,不過眼下關中,百廢待興,三位皆乃德高望重之事,還望三位莫要嫌棄事多,默若有做的不當之處,還望三位及時指教。”陳默笑道。
不管對陳默這個人持怎樣的態度,麵對麵交談的時候,很難討厭起來,無論待客還是言談舉止,都留有餘地,而且也會捧人,哪怕皇甫嵩今天來這裡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但麵對此刻的陳默,也虎不下臉來,也跟著趙溫、鐘繇微微頷首,道了句言重。
“指教不敢當,伯道雖然年少,但觀伯道至今所為,恐怕很多人一生都未必能有伯道如今的作為。”趙溫笑道:“不過有一事……老夫今日聽聞伯道將上雒令鄭贇一族不少人都下了獄,我知伯道做事,必有緣由,但此舉是否太過了些?”
禍不及妻兒,士人之間做事,除非真的徹底撕破臉,否則禍及妻兒的還是很少的。
“沒想到區區一個上雒令之事,竟然將三公都驚動了。”陳默聞言卻是一臉意外的看向三人,隨即道:“關於鄭贇之事,我已讓人張貼榜文,其罪諸位該當知道。”
三人點點頭,這也是大家不好發難的原因,陳默抓捕鄭贇及其家人,一條條罪行羅列的很清楚,而且還都有罪證,尤其是那楊平,還派人四處幫人解讀榜文,士人這邊還好說,有些事情,大家其實多多少少都有犯,心照不宣,但在民間,鄭贇乃至鄭家的名聲,那可是徹底臭了,甚至不少人都期盼著陳默將鄭家滿門抄斬以泄民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