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住的地方在國家技術中心旁邊,除了法國成年隊的教練團隊和醫療團隊,大多數工作人員都住在那裡。
白天他會在醫療室給瓦拉內做治療,包括針灸和電針儀在內的所有用品都是自己從西班牙帶過來的。
林巍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自己能得到法國隊醫療組的認可,畢竟法國人的傲慢舉世聞名。他來到這裡就隻是完成對瓦拉內的治療,然後功成身退,連回國的機票他都訂好了。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即將離開克萊楓丹的前一天,法國隊竟然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對於法國國家隊的隊醫而言,針灸並不算是特彆稀奇的治療手段,事實上近些年來雖然歐美國家對於中醫藥的態度含糊不清,但對於針灸的治療效果卻保持一致的肯定。
真正讓他們感到神奇的是,那種針尖和皮膚完全沒有接觸的飛針進針手法。他的手本就生得十分漂亮,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拇指後拉,食指和中指前推,手腕順勢伸展的時候手型就像是一隻展翅高飛的鳥兒。
那個憑著手腕的力量隔空旋轉,將細軟的毫針透刺入穴位的瞬間,非常具有視覺衝擊,剛柔並濟,又十分寫意,看得服務了法國隊幾十年的老專家目瞪口呆,旁邊幾位康複理療師更是歎為觀止。
林巍從不吝嗇於向他的同行們介紹自己擅長的祖國傳統醫學。飛針進針法的由來、到發展、傳承、代表人物,再到整個“嶺南飛針”流派的淵源和廣泛流傳區域……
他就像明清時期那些不遠萬裡從歐洲跑去中國的“傳教士”一樣,將自己國家的瑰寶跨越山海帶到另一片土地上,逮著機會就要好好宣傳一番。
他是個出生中醫世家的純西醫醫學生,聽過見過太多兩者之間的互相貶損和謾罵,西醫罵中醫偽科學,中醫罵西醫治標不治本……
事實上,那些對於二者學習和研究到了一定深度的人才會明白,傳統醫學與現代醫學之間並非互相對立、互相排斥的關係,更應該是取長補短、相互協作的關係。
和那些古板的大學教授相比,林巍的講解並不那麼學術也算不上嚴謹,就跟講故事似的,偶爾還穿差一點懸念吊聽眾的胃口,十分的引人入勝,聽得幾位理療師意猶未儘,約好明天再講點兒彆的。
僅僅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就讓法國國家隊首席隊醫對他讚賞有加,幾位年輕的理療師也非常喜歡他,經常和他探討一些關於物理療法和徒手治療的相關話題。
小林醫生學貫中西,隻要在他的專業範圍內,就算十分冷門的知識和書籍他多多少少都有所涉獵,他本科學的是臨床,且成績優異,就算是內外婦兒常見病他也能聊上好一陣。
幾天的相處下來,不僅醫療團隊喜歡他,就連法國隊那幫在媒體口中個性張揚、不怎麼服從管教的年輕球員也很喜歡他。
自從來到法國以後,林巍每天晚上都會接到某人的電話。第一天,總裁還比較克製,關心了一下他在克萊楓丹感覺如何,是否習慣。還給他立了個fg,說他醫術高超,人又nice,不會被德尚看重,從此以後留在法國隊了吧。
林巍笑著問他:“聽起來你下個賽季不太想再見到我。”
“怎麼會?我恨不得每天都能見到你。”
第二天總裁又和林巍說,他的好基友科恩特朗因傷不能參加歐洲杯,非常沮喪:“你能和Raphael一起去巴黎,怎麼就不能和我一起來裡斯本呢?”
“因為Raphael需要我的幫助。”
後來總裁又跟他提起了那兩張書簽:“Instagram的評論裡有球迷說那首詩是描寫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情,是真的嗎?”
“兩個男人沒錯,”林巍靠在窗前,眺望遠處的橡樹林,“愛情可不一定。”
“不是愛情是什麼?”
“或許是對君主的仰慕之情?”
“還說不是愛情。”
“……”
每天傍晚,幾名球員會聚集在醫療室裡,一邊看比賽錄像,一邊做放鬆按摩。瓦拉內還在治療階段,他的按摩一直是林巍一個人負責。
每次點按穴位的時候,瓦拉內總是抑製不住的發出一些引人遐想的□□,於是旁邊的人就會投過來看好戲的目光,然後注意到林巍不同尋常的推拿手法和隻在功夫片裡聽過的“點穴”。
其中兩個好奇心最重的寶寶就是格裡茲曼和博格巴。小格子打從第一天起就和林巍混了個自來熟,還主動邀請他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征戰歐洲杯。
博格巴的熱情和爽朗卻是林巍沒有想到的。在他的印象中,這位來自尤文圖斯的中場球員身價高達一億歐元以上,是目前世界足壇最炙手可熱的實力小妖,也是法國隊目前陣中身價最高的球員。
這個身高有192厘米,長相看起來甚至有點“凶”的黑人小夥,生活中卻十分謙和有禮,喜歡音樂、舞蹈換發型,和隊友們發明創造一些讓德尚十分火大的遊戲。
大城堡裡有一個乒乓球桌,或許是一個人站一邊的常規打法玩膩了,幾個小夥子竟然發明了一種一邊繞著球桌跑圈,一邊接球的打法,誰沒接住誰就要接受懲罰。
格裡茲曼隻愛玩遊戲,不愛打乒乓球,所以沒有參加,更因為如此躲過了一頓德尚的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