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驟然熄滅,監獄裡恢複了黑暗。岩窟王的聲音忽遠忽近,仿佛瞬間又掠到她的耳邊。
“這裡是監獄?為什麼我會夢到你?難道Servant也會做夢嗎?”
“嗬……你還真是對魔術一竅不通啊。”
雖然看不見,但奈奈子知道,A/venger臉上一定掛著他慣常的那種嘲諷笑容。
“Master和Servant會因為締結魔術鏈接而進入彼此的夢境,而夢境的場景就是Servant或Master印象最深的地方。”
“彼此的夢境……?所以這裡就是伊夫堡?”
她問出這句話後,監獄裡陷入漫長的沉默。
“是啊,這裡就是伊夫堡。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的監獄。”
存在於世間卻甚至被稱為「地獄」的伊夫之塔。收監犯下彌天大罪的罪犯們的死之牢獄。有人說。凡世之間一切苦痛終將彙集於此。有人說。憤怒、慨歎、悲哀之聲不斷回響。有人說。囚徒們永遠無法成功從此地逃出。有人說這裡是世間最可怕最虛無的角落,有罪之人的地獄。
因此,若有人能夠活著逃離這裡——
他將背負無限的怨恨吧。
將化作似人非人的怪物吧。
必將出現超越了一切人性的,如同暗黑複仇鬼一般的存在。
岩窟王的語氣聽不出有什麼異常,奈奈子皺了皺眉,她在黑暗中摸索,最後指尖終於碰到一截粗糙的布料。
“你就是在這種鬼地方呆了十四年?!”
黑發少女無法想象,即使是她,作為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待上十四年都會瘋掉吧。
“怎麼?你在憐憫我?”
“不,我隻是覺得……嗯,其實你是個好人。”
一言不合就發好人卡,連岩窟王都被梗住了,過了好久才慢慢開口,“你該醒了。”
然後奈奈子秒被夢境主人踢了出去。
奈奈子:???
我說錯了什麼嗎???
男人的心真是海底針啊。
她拍拍屁股從滿是黃沙的地上站起來,眺望著四周低低矮矮的黃土房。這裡的陽光很烈,看這樣子似乎是某個沙漠地帶。
這次又是來了哪裡?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王宴要開始了!!!”
“快走,我們一起去麵見王!”
“每年隻有這個時候才能看見王呢!”
奈奈子身邊的人仿佛完全對她這個大變活人視而不見,姑娘們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臉上和身上抹上一層厚厚的香油,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熠熠發光,一身的黃金首飾叮叮當當。她們手挽著手,一起聚集到道路中央的神塔之下,抬起頭,用一種仰慕的眼神看著高塔之上的王,
為什麼夢還不醒啊,唉,根據Servant的順序,最後這個夢很有可能是……
奈奈子也隻好隨著人流往前走,她一個黑發紅眸,皮膚白的和雪一樣的少女站在這群人之間,簡直不要太顯眼,至少倚在神塔王座上的古巴比倫王就一眼看到了她。
“把她拿下。”
於是黑發少女就一臉懵逼的被手持重兵的烏魯克士兵帶到了王座麵前,看到吉爾伽美什的那一刻,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雜種,大膽闖入本王的城池,該當何罪?”
吉爾伽美什慵懶的撐著下巴,他猩紅色的蛇瞳裡看不出情緒。
“迷路了,這就走,麻煩送送我。”
奈奈子聯想起之前岩窟王說的話,瞬間明白了自己現在是處於吉爾伽美什的回憶裡。她和這位最古之王沒有任何共同語言,還不如麻溜開溜。
不過……有點好奇。
她以前為了找出吉爾伽美什的身份,可是在係統搜索裡好好看過這位最古之王的生平經曆。本就是負責監控的係統資料詳細的可怕,吉爾伽美什的生平沒有一點疏漏,幾乎都被記載在了上麵。
所以,吉爾伽美什最深刻的回憶難道不是應該有他那個叫什麼恩奇都的好基友嗎?看外麵的景象,現在明顯處於吉爾伽美什統治的後期,也就是他辛苦尋找的不死草被蛇吞下,下冥府看望完恩奇都後那段漫長的歲月。係統對這部分的記錄並不多,吉爾伽美什最濃墨重彩的筆墨都集中在了他的前半生。
被神愚弄的前半生。
奈奈子自然也知道吉爾伽美什對身為神祇的她並不待見,所以她也很自覺的不去觸這個黴頭,反正她打不過吉爾伽美什。
“這段時光對於本王來說才是最漫長的。”
吉爾伽美什一眼就看穿了奈奈子在想什麼,他今天心情頗好,居然還願意打開尊口給他可憐弱小的Master解釋。要是平日裡肯定說她什麼冒犯他的王權。
“哦。”
奈奈子乾巴巴的回了一句,“很抱歉打擾了您的歇息,那麻煩您送我一程。”
她實在不想和吉爾伽美什有過多牽扯,這個王太可怕了,一眼就可以洞穿人心。奈奈子最怕的就是這種人。
吉爾伽美什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來人,把她關下去。”
吉爾伽美什我dodo/@;@/;”-sjdkwhdk!!
奈奈子氣的一蹦,突然從床上坐起來。
啊,夢醒了。
她盯著自己床前的紗幔,思維有些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