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請坐,請坐。”
“廣娘子這院兒可收拾的正好,瞧著雞鴨壯實的。”
“都是些小東西,張娘子可彆見笑了。”
張放遠進了院子,兩個婦人便親如一家般談笑起來,在這些事兒上他著實是笨嘴拙舌的,還是要婦人才會說談,求他伯娘來果真是求對了。
他老實巴交的跟在何氏身後,讓拿禮時就拿,讓叫人就叫,被安排的很妥當。
“叫姑娘出來看看吧?還是得要這些年輕人合眼緣才行,光娘子你說是不是?”
嘮了會家常,何氏就回歸了正題,廣母也上道,朝屋裡吆喝:“秋兒。”
張放遠等著人出來,看廣母的麵相不醜,想來正當妙齡的女兒也生的周正。
這時候一般要走禮,姑娘家都要三催四喊假裝一下羞怯,張放遠耐著性子等,結果姑娘沒喊出來,院外倒是先栽頭進來個提著雞的男子。
幾人的視線自然被吸引了去。
廣母瞅見人罵咧的語氣熟稔,好似責怪人回來的不是時候: “病著也不好好將養著,什麼活兒非得妹妹說親的時候出去。”
轉過頭又笑著對何氏和張放遠介紹:“這是我們家不成器的老二。”
張放遠偏頭,看著圓胖的身影覺得有些熟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待廣家老二抬起頭時,賊眉鼠眼的麵相讓他登時不顧禮數的站了起來。
他本就麵向很凶,便是稍稍做出些氣怒的神色,麵容就更為唬人,何氏嚇了一跳,小聲問道:“放遠,怎麼回事?”
她輕輕拉了拉人的衣擺,可彆是這關頭起什麼矛盾。
廣家老二像是吃了點酒,腦子混混乎乎的,舉頭瞧見院子裡立著的男人,反射性的一哆嗦往後躲,手頭一鬆,那隻半死不活的雞都從手裡躥了出去。
張放遠盯了一眼那隻驚慌失措的家養雞,微眯起眼睛對廣家老二道:“你是這戶人家的?”
男子瑟瑟縮縮的不敢回答他的話,躲到了廣母身後去:“娘.......”
廣母也看出了兩人有過節,立馬打著圓場:“你這孩子,不舒坦就先進屋去,一個大男人在外頭露怯。張娘子,咱們說到哪了?”
何氏正要接腔,張放遠卻徑直道:“不必相看了,伯娘,我們走。”
“這、這是怎麼了?”
何氏連忙拉住黑著一張臉的人。
張放遠道:“沒那個緣分。”
廣母知道張放遠的名聲不好,但是見著本人卻是眼前一亮,覺得人才頗為出眾,在長輩麵前還是謙虛的。
小姑娘家看男人太片麵,隻曉得挑選溫柔體貼說話夾著腔調的書生,殊不知成婚後還得是張放遠這種好處多多。原光看人還是挺滿意的,便是和兒子不對付,但如今這臉說變就變,連場麵都不顧,她也不高興起來。
“張娘子,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求了媒婆要來相看,人還未看這朝又不乾了,當真是看我們廣家是新遷過來的好欺負不成?”
何氏為難,看向張放遠:“這……”
張放遠不想直接揭人短,但廣母硬要癡纏,他也不客氣道:“敢問廣家二兄弟是做什麼營生的?”
廣母聞言臉色當即就難看了許多,卻還是道:“老二不才,在城裡接點散活兒乾,偶時卻鄰村做幫工。”
張放遠斜掃了一眼院子裡的雞:“二兄弟是做什麼您老心裡應該很是有數,畢竟東西都往屋裡帶了。人窮誌不可窮,我張放遠雖不成器,但也做不得廣二兄弟的妹夫。”
“上回摸到我頭上來就警告了他,嗬。”張放遠冷笑:“看來二兄弟是不會悔改的,這樁親我可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