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心思活絡,鹵肉價高,若是直接說大幾十文一斤,定然一下子就把人給嚇退了,若是說兩重,雖說是少,但乍的一聽隻要幾文錢要容易接受很多。
男子默了下,埋頭吸了一口麵條。
許禾乘機又道:“還有鹵菜,兩文錢一兩。”
那男子聞言又放下了筷子,也沒招呼攤主說先不忙著收,徑直就到許禾的攤子前。許禾趕緊把蓋著的簾布全部掀開供男子看。
涼透了的豬頭肉和豬心沉澱成了深紅色,遠處還聞不得香味,湊近了就能嗅見鹵水料子的香,且是湊近了瞧豬頭肉也打理的很乾淨,一點毛都沒有。
“嘗嘗看吧。”那男子也沒客氣,用簽子戳了一點切的有些碎的鹵肉試了試味道,嘗不飽足肉味,但是鹵香卻在嘴裡經久不散,更是引得人嘴饞。
“來二兩豬頭肉吧,外在送點鹵菜。”
許禾道:“大哥,我們這是小本生意,您要是買一斤豬頭肉,我就送您些鹵菜。”
“我就吃個麵,買不了那麼多。罷了,你就隨意給我拿點素菜,湊個十文錢。”
“好嘞,可要拌辣子?”
男子把錢丟在攤子上,又抬腿回了:“用不著。”
許禾聞言還有點失望,他的辣子可是精調的,張放遠要吃都沒給他,這人居然這般不識貨,不過不要也好記,還省了些錢。像是稱半斤一斤的要看秤,這一二兩的東西也不便過秤去,再者男子都不似婦人小哥兒那般細致計較,點了就不管了。
雖也帶了秤來,但是許禾知道一二兩的東西是多少,見那男子也不是什麼細究人,他就拿了豬頭肉按著家裡稱重切了二兩,不多,片數都能數過來。一兩肉就雞蛋大小,二兩兩個雞蛋,切出來那不就是幾片嘛。
許禾裝在一個小盤兒裡,肉不多,他著意多撿了兩片鹵筍,看著還是有一碟子。
男人就著麵條吃鹵肉,可謂是來了一頓豪華麵條。
許禾一早上就賣出去半斤鹵肉,前來詢問價格的都買了,他的鹵味價格算是很中肯,算下來豬頭肉就是四十文一斤。需知一個豬頭市場上賣六文一斤,一個豬頭就二十來斤,去了骨頭後也就七八斤的肉,算下來豬頭也是十五文一斤了。
平頭人家不愛買豬頭吃就是出頭大,而且不適合吃正餐食解饞,反倒是更適合做特色菜招待客人。豬頭肉肥而不膩,鹵後彈性十足,口感極佳,所以先人就將豬頭用做專門的鹵味必備。
他打著扇子,不讓蚊蟲靠近自己的攤子,仔細瞧著彆的小攤兒。前頭有個賣羊雜湯的很有意思,也是個獨攤兒沒有桌椅供人做的,客人要羊雜湯他就盛入圓竹筒裡,既是可以裝湯水,又能拿著走,來往買賣的人還不少。
而遠處賣餅的都是用油紙包著餅可供客人邊走邊吃。許禾尋思著上來問了價格的都買,說明東西味道和價格還是很公道的,而上前來問的人少,定然是因為這頭沒有位置可坐,且又不能拿著即食。
這片地段不似菜市肉市,來往皆是挽著籃子自帶容器的婦人小哥兒,自隻有攤主兒自備容器。
許禾看出觀竅,就近去雜貨鋪裡跑了一趟,買了一遝防水且已經粘合成小口袋一般的牛皮紙,防水性很好,若不是長時間浸泡於水裡不會漏,就是價格貴了一點,一文錢隻能買三個。
但比起瓦罐陶碗一類的已經要便宜許多了。
他立馬切了二兩豬頭肉裝進拌料盆裡,依次放入辣子醬油蔥花香菜,加些蒜水拌勻,裝進油紙包裡,舉著吆喝道:“鹵味十二文一份!”
果不其然,一通吆喝,路客見跟餅一樣有的裝整,很快就過來問了。
許禾連忙把拌好的鹵味分給人嘗,嘗者紛紛點頭:“要一份。”
“兩份。”
許禾見都是些衣飾翩翩的小姐公子少爺,花錢大方的主兒,一邊伴著肉,一邊推銷著自己兩種味道的辣子,以及鹵菜等。遂路客又專要了鹵素菜的,辣味麻味各一口味,亦或者菜肉混合的。
他及時定價,鹵菜六文,菜混肉八文。一份也就裝個二兩多,也用不著稱重,拌好了裝紙包,用根竹簽子戳著吃,油紙還沒有被料汁浸壞就吃完了,很方便。
雖一次性賣的少,但是薄利多銷,買的人多。豬頭肉本來就隻有半個,隻四斤來重,昨兒又切了半斤多給張四伯家送去,張放遠自嘗吃了些,剩下拿來賣的就三斤的模樣,一個豬心一斤,肥腸倒是也有三四斤。
他把肥腸洗了七八遍,理的很乾淨,又鹵的軟香,不似許多爆炒的肥腸,咬都咬不動,鹵&303記40;路客嘗吃了都買。遇見個要上江邊酒肆吃酒的男子,把剩下的一斤肥腸一並買去了下酒。
素菜總歸三四斤,價格比肉便宜,拌料又對饞嘴,小孩兒都買,也是好賣。
剛到中午,東西已經全數賣完了。
許禾收拾著殘物,心頭想到:可是虧了那十文攤位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