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番外8(2 / 2)

小鯉哥兒最後捧出了個簡易包整的書本,一揮手將先前的東西一並推去了旁頭:“馬上要鄉試了,我聽說折溪此次也要下場,為此便找出了哥哥以前鄉試時做的標注譯本和一些文章來。”

季折溪看著雙手托腮的小哥兒,歎了口氣:“張公子,你究竟要如何?”

“我能如何,自然是希望你能心願達成了。”

季折溪神色一晃,收回目光:“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無功不受祿。”

他將標注譯本推了回去。

“可是折溪啊,你早就受我恩祿了誒。”

季折溪看著小鯉哥兒衝他眨眼睛:“你什麼意思?”

“你就沒覺得最近做工的地方待遇都還挺不錯的嘛?”

季折溪眉頭一緊,他說最近招工的地方怎麼那麼多,且一去一個準,去食肆食肆便管飯,去布莊布莊便送布,甚至去鹽行還給鹽......原來是這人在搞鬼。

“如何?”

季折溪想把收到的東西都退回去,可是飯進了肚子還是有些難辦,他道:“即是拿人手短,張公子若有差遣,小生儘可一試。”

“千延山今日廟會,距離又不算遠,季先生陪我走一趟吧。”

季折溪放下筆,沉吟了片刻:“好吧。”

小鯉哥兒高興站起來,一上午的口舌總算是沒有白費。

春夏之交,天氣不涼不燥,正是出遊的好時節。

適逢千延山廟會,城中上香禮佛之人諸多,官道上的車馬不少,倒是挺熱鬨。

“對了,折溪,你是哪個村子的人?”

“流溪村。”

小鯉哥兒聞言眸光閃動:“啊呀,這村子不是離我們家的山很近嘛。”

他正想再問點什麼,季折溪已經合上眼睛,閉目養神起來,小鯉哥兒咬了咬牙,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馬車軒敞,但有個人一直冷臉閉目,要不是長的好,隻怕是看得人折壽,簡直比他哥的性子還糟心。

小鯉哥兒也懶得繼續與他攀談,趴在車窗前瞧著外頭的景色,臨夏樹木都繁茂蒼綠了:“呀,那兒有隻兔子!”

“快快快,叫車夫停車!”

季折溪睜開眼:“等你下車就跑了。”

伴煙還是應聲叫停了馬車,小鯉哥兒沒理會季折溪的話躥了下去,那兔子本是在路邊上吃草,見到有人過去受驚便跳開了,野兔子矯健,跑的快,按道理是一溜煙兒就躥走了,兔子卻跑的慢,一直不遠不近的。

他跟上去一瞧,發覺竟是後退受了傷,見此小鯉哥兒趕忙追了上去。

“公子,公子!”

瑞鯉一去好一會兒都沒見著回來,伴煙跟季折溪也都下了馬車在路邊上等著:“我去找找看。”

季折溪正欲前去林子,就見著小哥兒抱著隻灰兔子灰頭土臉的從山坡上回來了。

“公子,你怎的弄成了這樣。”

小鯉哥兒摟著懷裡的兔子:“方才摔了一跤,不礙事。”

季折溪皺了皺眉:“回馬車吧。”

“這隻兔子眼睛可真圓,瞧著甚是乖巧呢。”伴煙一邊用帕子給小鯉哥兒擦臉上的灰塵,一邊看著毛發柔順的淺毛灰兔子。

“就是受傷了,回家包紮好了養著園子裡正合適。”小鯉哥兒歡喜懷裡的兔子,偏頭見著季折溪未在假寐,他便把有些怕人他護的緊的兔子鬆開了些:“你瞧,是它可愛些還是我更可愛些?”

季折溪斜了他一眼,未正麵回答問題,又低垂了些目光:“袖口破了。”

小鯉哥兒抬起手這才發覺自己左手的廣袖被劃拉了個口子,衣料華貴,但就是不怎麼耐躁,自己好動,這也便是他不如何穿華貴衣服的原因,他斂了斂袖口:“當是追著小家夥的時候被樹枝子刮了,竟是沒發現。”

“衣衫破爛,你還如何去上香?”

小鯉哥兒疊起眉毛,也是,且不說今兒人多,到時候碰見幾個相熟的丟臉,在菩薩麵前也是失禮,正當是他不知該如何時,季折溪忽然側身在自己的腰間取出了個錦囊,竟然從中取出了針線來。

不單是他,便是一旁的伴煙也瞪大了眼睛。

小鯉哥兒頓時就不好了,若是現在縫衣服不是丟人現眼了嘛,隻恨以前他小爹苦口婆心讓他跟著小星哥兒學針線活兒的時候沒潛心學習,娶妻當娶賢,自己在這關可就過不了了,雖是做樣子,但也得做全套不是。

“做過來些,我給你縫上。”

“啊?”小鯉哥兒楞了一下,可見季折溪低頭認真翻找比對著同他衣服顏色相當的線,不似在開玩笑時,他怔著把兔子抱給了伴煙,坐到了季折溪身旁去。

“這都是些尋常的線,和你衣料的不符,先將就著,回去拆了線拿到布莊去用錦繡再補一遍。”

季折溪捏著小鯉哥兒的袖口,修長的手指翻動,縫線的姿態不似小哥兒女子,倒是同文人抒寫文章一般賞心悅目。

小鯉哥兒看著細密的針線,有些自愧不如的小聲道:“沒想到季先生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會這些細致功夫,倒是叫人大開眼界。”

“我也沒想到一個小哥兒竟然會連針線活兒都不會。”

小鯉哥兒抬高了眉毛,癟著嘴爭辯:“你又沒見過我的針線活兒,你怎會知道我不會!”

季折溪道:“這天下女子小哥兒傾慕男子大抵都會奉送上一個自己親手製作的香囊以表示心意,張公子什麼都可相送,卻獨不送此,要麼不是真心,要麼就是針線不好了。”

小鯉哥兒吃癟,但又想狡辯,季折溪卻手一用力,扯斷了多餘的線:“好了。”

他的主意被袖子吸引,左右瞧了瞧兩邊衣袖,竟然相差無幾,若不仔細看的話,也看不出不同來,連伴煙都忍不住誇道:“季先生的手藝可真好。”

小鯉哥兒摸了摸被縫製的那條線,尋常的線條不似絲綢順滑,沒硌在手上,倒似硌在了心上。他側目去看季折溪,那人收拾好了針線,又不再言語,繼續閉目養神了。

.......

“公子,小灰已經包紮好了,獸醫說不礙事,養個幾日就大好了。”

小鯉哥兒聞言從軟塌上躥了起來,趕忙把伴煙抱著的兔子接了過來,愛惜的親了親它的耳朵。

“就是可惜了這件袍子,可是蘇州帶回來的。”伴煙看著整齊掛在衣架上的錦繡,有點心疼:“奴婢拿去布莊看看能不能用好線修補一下,實在不行用金線也不會奇怪。”

“誒誒誒!”小鯉哥兒見伴煙要去收他掛好的衣服,連忙道:“不必了,這樣的衣物櫃子裡多的是,又不差這一件,掛那兒就成。”

伴煙聞言隻好又收回了手:“那便依公子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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