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寶寶一怔,隨即滿臉吃驚:“趙浮生?”
隨即她滿臉荒謬的表情:“怎麼可能,他哪兒來的錢。”
李媛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最後小心翼翼的看了大女兒一眼,囁嚅道:“你趙嬸說了,這錢既然浮生說了幫你還,那她和你趙叔叔都答應,反正都不是外人。”
“什麼叫他幫我還,又不是我欠的,我……”範寶寶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正準備說什麼,忽然臉色微變,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媽,你不會答應趙浮生那混蛋什麼條件了吧?”
想來想去,就隻有這一個可能了。
如果不是母親答應了趙浮生什麼條件,他怎麼可能好心幫自己還這五萬塊錢。
不是五十,五百,是整整五萬塊!
“那什麼,你趙叔叔兩口子一直很喜歡你,浮生那孩子嘴上不說,對你一直也很照顧,我身體不好,你爸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你妹妹還小,我想著,要是有那麼一天我不在了,你和貝貝也有人照顧。”李媛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的身體一直不好,自從生完範貝貝之後,這兩年總是打針吃藥,甚至不敢去醫院檢查,因為怕檢查出病來,又要花錢看病。
婚姻是最立竿見影的卸妝水,摘下了無數男人最後僅存的偽裝,曾幾何時的李媛也曾經幸福過,但隨著丈夫開始沉迷賭博,幸福這個詞開始離她遠去。
範寶寶眼睛早已經紅了,淚水順著臉頰流下,雖然覺得荒謬,可她知道,母親說的是事實,一直以來,自己都被母親保護的很好,可她知道,家裡早已經被父親給掏空了,就連自己上學的學費,也是靠著母親出去東挪西借而來的。
哪裡有什麼歲月靜好,而是有人在替我們負重前行。
作為一個懂事的女兒,範寶寶知道,自己不能讓母親再傷心了,哀莫大於心死,一個丈夫毀了她的前半生,如果自己還不懂事的話,那她可能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媽,我答應就是了。”範寶寶如同烈士英勇就義似的對母親點點頭,在她看來,為了母親,哪怕自己的一輩子毀在趙浮生這個混蛋手裡,也認了。
殊不知,趙浮生現在的心情,比她好不到哪裡去。
莫名其妙的被父母安排了一個未婚妻,趙浮生卻無從辯駁,因為是他自己出聲替範家扛下那筆五萬元的巨債。
真相無法描述,所有的苦果,隻能打碎了自己咽下去。
幸好,趙浮生機智的想到一件事,試探著看向父母:“爸,媽。咱們家,好像沒有那麼多存款吧?”
趙家也隻是工薪家庭,供一個大學生已經是頗為吃力了,上哪兒去掏騰五萬塊。
正當他自以為得計的時候,趙爸淡定自若的掃了兒子一眼,平靜的說:“廠裡打算買斷我的工齡,正好五萬塊錢。本來我是不打算答應的,不過既然為了你和寶寶的事兒,我回頭答應就是了。”
趙浮生眼前一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他也明白,父母這是為了自己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和父母的交流越來越少,離開家的時候,父母流下淚水,回到家的時候,才驀然間發現,父母已經老了,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如同燃燒了自身照亮自己的蠟燭,直到某一天,兩個中的一個,離開。緊接著,另外一個也離開。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站起身,輕輕的擁抱了一下父親,趙浮生柔聲道:“爸,我聽您的。”
重來一回,趙浮生可以不在意如今身處何地,但卻不能不在意麵前這一對男女。
“傻小子,你跟寶寶還小,先處著,等幾年再給你們辦喜事兒。”趙爸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不知不覺當中,當年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嗷嗷叫的小家夥,如今已經比自己還高了。
趙浮生滿臉通紅,卻又無法解釋,隻好悶哼著。
這樣的舉動,在父母眼中看來,自然就是兒子害羞的表現了。
“做飯吧,正好浮生在家,晚上把李媛和寶寶貝貝都喊過來,咱們一家人好好吃個飯。”身為一家之主,趙爸下達指示。
“好,把上次咱爸給拿來的老母雞燉上。”趙媽答應著。
“成,我去買條魚。”
眼看著父母張羅晚飯,趙浮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由著他們高興就是了,回頭自己和範寶寶找機會談一下,總不能真的就娶了那個瘋女人。
還有,關於父親買斷工齡,趙浮生依稀記得,好像還有一件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