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們這些工薪階層的普通老百姓而言,炒股這種事,無疑是相當玄乎的。
趙爸也有些震驚:“那麼多?”
“可不是麼,現在國家形式大好,眼看著要到新千年了,這股市肯定瘋漲。”江河眨了眨眼睛,繼續努力忽悠。
“老趙,我跟你說,這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這時候你不下場,難不成等著吃彆人剩下的湯湯水水?”
“你就相信我吧,我還能騙你麼?”
不得不說,江河這人很有後世做銷售那些人才的本事,舌燦蓮花,口若懸河,說起話來一板一眼,如果不是趙浮生知道這家夥的底細,還真就容易被他給騙了。
眼看著父母有些意動,趙浮生知道,不能讓江河繼續這麼表演下去了,這家夥再說下去,父母可能真就被他說服了。
想到這裡,趙浮生眨了眨眼睛,一臉好奇的問:“江叔叔,那隻股票叫什麼名字啊?”
“啊?”
江河一愣神,隨即笑著說:“通寶股份。”
趙浮生哦了一聲:“我同學有尚海人,我讓他幫忙問問,這個股票怎麼樣。”
對付騙子,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直接拆穿他,讓他在陽光下無所遁形,否則他能給你找出一萬個借口來。
除了趙浮生,沒有人知道,江河口中的通寶股份,根本就不是即將大漲的股票,而是他被套牢的股票,他前前後後騙來的那幾十萬,全都砸在這隻股票上麵了。
說起來,江河也是個悲劇人物,把全部身家投進股市,卻趕上股市大崩盤,隻好不停的補倉補倉,到最後也沒撐到最後。
但趙浮生可一點都不同情他,如果說開始的江河還值得同情,可後麵他采用欺騙的手段把諸如趙爸一樣的老同事手中的錢騙出來自己補倉,這本身就是一種無恥的行為。更不要說,他明明可以借錢,卻采用詐騙的方式,把所有人都綁在一條船上。
在趙浮生說出那句話的同時,江河臉色微微一變、
他沒想到,趙愛國的這個兒子,竟然懂股票。
之所以江河敢找上門來,說穿了,是因為他了解趙愛國,知道趙爸不是懂股票的人,可現在趙浮生的這兩句話,讓他心裡有點沒有底了。
人一旦心虛,就沒有底氣,所以才會疑神疑鬼。
江河想了想,開口道:“老趙,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趙爸一愣神,隨即以為江河是覺得今天人多嘴雜,不是商量事情的日子,便點點頭:“那好,回頭咱們打電話聯係。”
他親自把江河送到門口,再回來的時候,卻已經看向兒子:“浮生,你真有同學是尚海人?”
很顯然,趙爸心動了。
趙浮生點頭:“有啊,不過他說過,股票那玩意,可彆信什麼內部消息,指不定是哪兒來的騙子。”
說著話,他看向父親,趁著趙媽和李媛在一旁說話,小聲道:“再說了,咱家這個條件,爸您有空琢磨炒股,不如研究研究做點什麼小生意。”
父親的工齡被買斷之後,就等於是下崗了,李媛身體不好,範寶寶和自己都讀大學,等於是兩個家庭的擔子父親都要承擔起來,要是不琢磨做點什麼,怎麼能行。
“臭小子,我看你是怕我不幫寶寶家還債,你這個媳婦兒跑了吧?”趙爸卻沒有順著趙浮生的話頭說起下一步打算,而是伸出手在兒子腦袋上敲了一下。
趙浮生愕然,隨即恍然大悟,苦笑不已,看樣子所謂重生者壓製一切的傳說,根本就是那些作者意淫的美好願望罷了,在父母眼中,自己,還是個孩子。
“行了,爸心裡有數。”趙爸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記住,到什麼時候都得腳踏實地,彆學你江叔叔,老想著掙什麼快錢。”
趙浮生一怔,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的腦細胞有點不夠用,老爸這麼快就識破江河的真麵目了?
其實他是真小瞧父親了,趙爸怎麼著也是幾十歲的人了,上輩子之所以被江河說服,一方麵是信任多年的老同事,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剛下崗有些心急,想要賺錢。
可是現在,江河剛剛詭異的反應,僅僅因為趙浮生的一句話就起身走人,讓趙爸對他的話信任度大打折扣。再加上就像趙浮生說的,既然幫範家還了債,讓範寶寶和趙浮生訂了婚,等於以後家裡要供兩個大學生了,趙爸不可能去做任何冒險的事情。
當一個男人的肩膀上扛著兩個家庭的責任,他不會冒險,隻會求穩。
而這種穩,正是趙浮生希望在父親身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