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的證據很簡單,因為就連趙浮生的室友譚凱旋,都不知道他會寫詩。
而後者,則覺得,如果不是作者本人所寫,為何趙浮生會記得如此清楚?
但不管怎麼說,在慕青青的堅持下,那兩首刊登在學校校刊上的詩,還是用了趙浮生的署名。
而現在,李誌遠提出來,無疑就是在打趙浮生的臉了。
譚凱旋眉頭皺了皺,站起身張嘴正要懟回去,卻被趙浮生拉住了手臂,把玩著自己手中的筆,趙浮生站起身,看了李誌遠一眼,淡淡地說:“沒有了。”
“嗬嗬,是沒有了,還是你沒記住啊?”李誌遠笑著調侃道:“江郎才儘就說江郎才儘,沒關係的。”
趙浮生聳聳肩,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記住。”
頓了頓,看了一眼正在拉著顧雪怡低聲解釋什麼的慕青青,趙浮生平靜的說:“而且,我也真的不喜歡寫詩。”
說完這話,他拍了拍譚凱旋的肩膀:“我還有事,先走了。”
沒辦法,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有那個時間,自己不如回宿舍去看計算機編程的書,留在這裡,早晚要被尷尬死。
譚凱旋對胡夏抱歉的笑了笑,對趙浮生說:“彆介,你陪我一起吧,我也要回宿舍拿點東西。”
說完,兩個人直接就那麼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詩社的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嗬嗬,你看,這個人心胸未免也太不開闊了,我隨便說說,居然還走了。”
李誌遠訕訕一笑,卻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
而眾人的目光,卻集中在了慕青青的身上,畢竟都知道李誌遠喜歡慕青青,而慕青青又對趙浮生的那兩首詩推崇備至,眾人腦海當中已經腦補出一場大戲,什麼我愛你,你卻愛著他之類的,而很顯然,趙浮生,似乎是那個失敗者。
因為從始至終,慕青青都沒有阻攔趙浮生離開,也沒有在李誌遠嘲諷他的時候,為他開口說話。
“好了,好了,不要為不相乾的人影響我們的心情。”顧雪怡緩緩開口,“大家繼續讀詩吧。”
畢竟趙浮生與李誌遠比起來,詩社的這些人,和李誌遠更加親近,趙浮生對他們而言,算是外人。
沒有人注意到,一直沒吭聲的胡夏,臉色其實是很不好看的,畢竟趙浮生是她請過來的,結果卻被李誌遠嘲諷,她第一次覺得,儘管看似平和,但事實上,這詩社其實也不是那麼美好。
邁步走到趙浮生和譚凱旋之前坐的地方,胡夏站在那,耳邊依舊是李誌遠等人的高談闊論,桌子上有一張紙,上麵畫著一個碩大的豬頭,模樣相當可愛,讓胡夏忍不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那豬頭的臉色,赫然寫著譚凱旋三個字。
很明顯,這是趙浮生畫的。
拿起那副畫,剛看了幾眼,胡夏就愣住了。
“陽光形成的幕布,那些煙是我的靈魂在舞蹈。”
“傷口是真的,回憶是真的,雪落在手中也是真的。但躺在台階上死亡來臨時我不是真的。”
“路過的陌生人,願你貪吃不胖,懶惰不醜,願你深情不被辜負,餘生有人陪。”
“吾愛!當你仰望星空時,我便是星空。我願化作蒼穹,凝視你,群星是我所有的眼睛。”
“漂泊在路途,每一個城市的燈火,溫暖著孤獨的行者。”
“意識如風暴穿行,思想是無軌電車。不遠處,水滴徘徊在暖氣管道上,垂直落下。
時間的線,編織成笑容,萬馬奔騰於滴答聲中,遊蕩在遠方的酒窩。
戴帽子的夜行人在門口躑躅,在你的眼睛裡躑躅。
突然悲從心起,你如此說,讓見者手足無措。
燈光亮起時,嬰兒牙牙學語,智慧源於腐敗之味。
金色的光,金色的眼睛,金色的瞳孔,有一條金色的鯉魚,在你的眸子裡遊泳。”
一句一句,胡夏輕聲的讀著,漸漸的,她身邊聚集起一大群人,開始的時候,大家還在談笑著,可到了最後,卻沒有人笑的出來了。
“星河璀璨,但,分開群山,撥開森林,悲傷便靜靜地流淌了出來。”隨著胡夏的最後一句讀完,涼亭裡,竟然出現了片刻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