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日曆的習慣,再加上最近幾天世界杯,恍惚間才發現,原來今年的父親節,和少爺的生日,居然是同一天。
四年前的今天,少爺在我們家這邊的鋼廠醫院出生了。
之後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各種各樣的病症突如其來,如同雨點似的,砸在了我的身上,每每想起少爺被護士從產房裡抱出來給我看的時候,我嫌棄他不是女兒時候的樣子,我都覺得,真的很對不起他。
兒子,對不起,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沒什麼經驗的。
這個世界上,比悲傷更悲傷的事情,大概就是空歡喜了。
這四年時間裡,我們全家經曆了從失望到希望,從希望到絕望,再到平靜的過程,而我自己,也漸漸的明白過來,有些事情,是沒辦法強求的。
早上少爺又哭醒了,四周歲的孩子,不會說話,不會走路,智力發育,大概也就是一歲孩子的情況,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很沮喪,或許,這就是命吧。
從佳木斯的腦癱醫院離開,火車穿過隧道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時間仿佛在我的腦海裡一片片脫落,斑駁的世界統一而單調。我望著窗外,慈祥的光,打在一座城市的尾巴上。一念之間,某些影子就在心中閃爍,此時此刻,我感受到的,是萬物生命被抽離後的無聲回應。
命運,或許在兒子出生的那一刻,就選擇了拋棄他。
之後的一切,隻不過是我的不甘心而已。
兒子,真的很對不起,爸爸是第一次做爸爸,不知道應該提前做什麼準備,也不知道你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是多麼的痛苦,真的很對不起。
說出來很可笑,到了現在,我和妻子,已經放棄了兒子畸形的治療,無論是隱睾症還是尿道瓣膜憩室,又或者軟齶裂之類的,我們並沒有去繼續尋醫問藥。
一方麵是因為經濟條件所限,這三年多的時間,已經基本上拖垮了我們,另外則是因為,在腦癱這個難題麵前,那些畸形的問題,居然不重要了。
沒錯,說起來很可笑,但真的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