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沒能救回自己的妹妹。
“這裡還有一份監控視頻。”阿爾弗雷德說道,“是醫院大廳監控錄像。”
“看看吧。”布魯斯說道。
錄像很短,隻有十多秒。
在這短短十幾秒內,那個孩子孤身一人背著自己已經死去的妹妹,背著自己唯一的親人,一步一步地離開醫院。
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隻是安靜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旁人的視線。
他才剛成年,彎曲的脊背就像是已經被這個世界折斷。
絕望感仿佛潮水一樣自冰冷的電子屏幕內洶湧而來,仿佛抽乾了所有的空氣,令人喘不過氣來。
布魯斯看著錄像裡步履蹣跚的少年,恍惚間像是看見了多年以前那個跪倒在犯罪巷裡的男孩。
同樣的絕望,同樣的痛苦。
生與死的割裂感如此深刻而疼痛,幾乎將人的靈魂撕裂成兩半。
他突然想到那天與尤萊亞相遇的小巷。
那個孩子見到他時並沒有驚慌,也沒有恐懼,他的眼睛裡一直都是帶著笑的,或許是麵相如此,又或許是心境使然。
是走出痛苦與絕望了嗎?
是找到新的希望了嗎?
還是說,已經徹底麻木了?
他真的……還活著嗎?
“……我大概能理解他為什麼會召喚邪神了。”迪克頗有些悶悶不樂地說道,眼前這一切讓他胸悶不已,卻又根本不知道如何發泄這種苦悶,“人在真正絕望的時候,是會不顧一切抓住救命稻草的。”
“救命稻草……”布魯斯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可那真的是救命稻草嗎?”
“說的也是。”迪克攤了攤手,“救命稻草可不具備瞬間殺死二十一個人的能力,這應該算是致命稻草了。”
“那不是他殺的。”布魯斯說道。
“啊?”迪克瞪大了眼睛。
“這些人是承受不了邪神降臨儀式的汙染而死的。”布魯斯說道,“他們確實是因為想要加害尤萊亞,才自己走進儀式範圍內的。”
“你怎麼知道?”迪克疑惑地問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
那說明尤萊亞並沒有變成一個殺人如麻的瘋子,他還是可以被拯救的!
布魯斯很含糊地說道:“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一位朋友?”迪克戲謔地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哦……懂得都懂。”
布魯斯:“……”
迪克繼續問道:“你的老相……紮坦娜有告訴你關於邪神的事情嗎?”
布魯斯點了點頭:“嗯,書麵上的資料很少,也隻有她能給到我一些有用的信息,關於外神以及那些太古的秘聞……”
“外神?”這個陌生的詞彙讓迪克好奇地打斷了布魯斯的話。
“外神。”布魯斯重複了一遍,“高緯度的統治者。”
他抬起頭望向大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密密麻麻的關於尤萊亞·哈特的資料。
“如果真如紮坦娜所言的話,”他說道,“我們這次遇到的麻煩就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