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韋恩集團旗下的。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他睡著之後被布魯斯送到這裡來的?
他迷惑的走到了拉著厚重窗簾的落地窗旁,伸手拉開了窗簾。
夕陽的餘暉從哥譚優美而充滿工業氣質的天際線照射而來,將天地的儘頭染成了玫瑰色、橙色與澄淨青色的漸變調色盤,耀眼的光芒與絕美的風景讓尤萊亞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站在落地窗邊,俯視著哥譚。
這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來看這座城市。
尤萊亞愛著這片生養他的土地,即便這座城市帶給他的更多是苦難。
但他從來沒有認為,這座城市是美麗的。
他印象中的哥譚充斥著漆黑的暗巷、深夜裡的哀嚎與哭喊、槍聲、血、硝煙與火。骨瘦如柴饑腸轆轆的野狗在下水道的儘頭狂吠不止,鼠類從管道裡爬過的聲音窸窣作響,孩童天真的笑聲被恐懼的沉默所替代,苦難肆意在每一個角落滋生、繁衍、永無止境。正義幾乎從來都不存在,立於高塔之上的隻有一個又一個的犯罪集團,他們手持雪茄與紅酒,微笑著俯瞰眾生。
他從沒有想過哥譚竟然會美到如此驚心動魄的地步。
或許寄生在她身上的那些汙垢已經徹底阻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無法看見這座城市被隱藏在漆黑深夜之下的、如同星辰般熠熠生輝的美好。又或許,隻是因為他站得不夠高罷了。
尤萊亞歎息了一聲,收回了目光,他望向不遠處的床頭櫃,上麵放著一個手機和一張字條。
尤萊亞走過去將字條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麵寫著:
“尤萊亞:布魯斯和我的號碼都已經存進手機裡了,醒了的話隨時打給我們。”
落款的署名是迪克。
尤萊亞順手點開了手機的屏幕,不熟練地操作了半天才找到通訊錄的位置,對著兩個已經存進去的手機號碼猶豫了半天,最後撥打了布魯斯的號碼。
至於為什麼要撥打布魯斯而不撥打迪克……因為從概率學上來說,這間套房是布魯斯買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對麵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尤萊亞,你醒了?”布魯斯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嗯。”尤萊亞應了一聲,“謝謝你。”
“睡得怎麼樣?”他的聲音似乎帶了點笑意。
“挺好的。”尤萊亞說道,他也笑了起來,“說實話,這可真是個大驚喜。”
“我想你或許會想要試試看鳥瞰哥譚的美景。”布魯斯說道,“她很美不是嗎?”
“是啊……”尤萊亞輕歎了一聲,“很美。”
“剛好到晚餐時間了,要共進晚餐嗎?”布魯斯語氣輕鬆地問道,“剛好我下午調查了一些資料,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尤萊亞的眼睛微微一亮:“好。”
……
布魯斯來得很快,他的身後跟著滿臉寫著開心的迪克。
尤萊亞瞥了迪克一眼,欲言又止,過了兩秒又瞥了迪克一眼。
迪克被他看得忍無可忍,沒好氣地說道:“乾嘛?”
尤萊亞摸了摸鼻子,憋著笑說道:“沒什麼,你能在這裡我還挺意外的。”
迪克:……合著你覺得我應該被禁足是吧!
“認錯態度良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布魯斯拍了拍迪克的肩膀,迪克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
三人在餐桌邊坐下,晚餐布魯斯倒是沒有再搞什麼轟動的排場,隻是低調地在頂層的旋轉餐廳裡找了個視野極好的位置,簡單地擺了張桌子。
尤萊亞轉過臉看著天際線的方向,此刻夕陽已經完全落入地平線,天的儘頭如同被烈火燒過的海麵。
不遠處,隱隱有烏雲在翻滾著,略有些不祥的潮濕的風從落地窗外刮過,放眼望去竟然看不見任何飛翔的鳥類。
“這裡人少,倒是不必擔心被竊聽。”布魯斯說道,他抬起眼看向尤萊亞的側臉,說道:“我把前幾年哥譚發生的有疑點的重大事件都翻出來查了一遍,試圖找到貓頭鷹法庭在其中的參與痕跡和線索。”
尤萊亞轉過臉,藏在墨鏡後麵的眼睛望向布魯斯:“有結果了嗎?”
布魯斯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照片放在桌麵上。
尤萊亞拿起一張照片看了一眼,上麵是非常模糊的身影,似乎是在進行什麼高速的移動,因而無法被攝像頭清晰地捕捉到。
“在很多案件裡都能查到這些身影。”布魯斯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我將他們與貓頭鷹法庭傳聞中的信息做了比對,並且去了一趟阿卡姆……”
尤萊亞:“……你是說,你下午在查閱了大量資料之餘,還跑了一趟阿卡姆?”
這動作是不是太快了啊!
迪克翹起了二郎腿:“準確說,是我們兩個一起。基操,勿六。”
“我們詢問了一些阿卡姆內的老熟人,得到了比較關鍵的情報。”布魯斯靠在椅背上說道,“他們稱這種人為利爪,據說是貓頭鷹法庭通過人體改造出來的戰鬥機器。”
尤萊亞眯起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
“如果月之怖的力量可以用在改造人體上的話……”布魯斯順著尤萊亞的話,直接說出了結論,“或許會被他們利用到利爪上。”
“戰鬥力方麵不必擔心,現在的問題是不知道這幫老鼠在哪。”尤萊亞從盤子裡拿了顆車厘子塞進嘴裡。
“這一點上毫無線索,或許我們需要一個誘餌。”布魯斯說道,挑了挑眉,“以哥譚的權貴為主要成員的組織的話……你們覺得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