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突兀地轉移話題。
“好用。”托尼語氣輕鬆地說道,他發現愛麗絲並不想告訴他關於鯨之靈的真相,倒也沒有強求。
“再好也沒有第二個了。”愛麗絲說道,眼神裡有著些許狡黠。
托尼低下頭看她的眼睛,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把言語給咽了回去,他伸手似乎是想要抱一抱愛麗絲,但動作卻又有點僵硬。
愛麗絲乾脆直接撲到了他懷裡,雀躍地說道:“無論如何,謝謝您願意繼續收留我!”
托尼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怔了一下,隨後他感覺到自己懷抱裡軟軟的、仿佛能被輕易揉成一團的孩子,一顆心慢慢地、像陽光下的奶油一樣融化了。
“可不是什麼收留,我這裡不收白吃白住的。”他傲嬌地說道。
“可我現在沒錢了……”愛麗絲可憐巴巴地說道。
托尼:“……我缺你那點錢嗎?”
愛麗絲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說道:“那……我給您唱歌?我沒死之前,唱一首歌可是很貴的哦!”
……沒死之前。
托尼差點吐血:……這麼說自己真的好嗎!
他知道愛麗絲指的是她在人類社會中的“死亡”,但在知道了愛麗絲的過往之後,他忍不住會去想她曾經的那場真正的“死亡”。
然而她的語氣卻如此輕鬆,就像是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對於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來說,或許不必要的憐憫不過是一種施舍和羞辱。
托尼垂眼看向她的眼睛。
那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陽光下的淺海,澄澈如寶石般的淺藍中帶著碎光的漣漪,耳畔是風聲與海浪撲打在礁石上的聲音,還夾雜著海鳥的鳴叫。
那種沉浸在海中的幻象再一次模糊地降臨,他的心也不可思議地平靜了下來。
那雙眼睛帶有魔性的魅力,他再一次確定了這一點。
但他亦意識到,他的思維依然在正常運作著,並沒有因為這種幻象而產生絲毫的停滯,反而更加冷靜與靈敏了。
托尼:“……你還記不記得,你還欠我半個願望?”
愛麗絲眼裡閃過思索,迅速在她的小腦瓜裡搜尋起記憶來:“……啊!是的,我想起來了!”
她突然警覺:“您不會還要我考試、補齊剩下的半個願望吧?”
她急了,她急了!
托尼看著她這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知為何突然腦補出了愛麗絲坐在桌子前滿臉寫著開心、渾身上下散發著“我是自願學習的”怨念的模樣。
他無奈地笑了笑。
他本以為愛麗絲是個普通的孩子,像是每一個地球上的未成年人一樣,需要通過前人的知識和經驗去塑造對整個世界的認識。
但現在看來,或許這對於愛麗絲來說並不是必要的。
她看起來年齡並不大,但經曆的事情卻不會比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要少,而她曾經遭遇過的那些光是聽起來就足夠令人動容的慘事,若非親身體驗,恐怕難以體味其中絕望滋味之萬一。
“那倒不會。”托尼說道,“不過你既然欠了我東西,又給我造成了精神損傷,還炸了我的基地,你又沒錢賠——”
愛麗絲緊張地看他。
“那你就隻能留下來天天給我唱歌了。”托尼板著臉說道,“彆指望我會額外付錢。”
愛麗絲微微睜大了眼睛,笑著說道:“那當然,我隨時都可以唱給您聽,永遠都可以。”
……他都已經把鯨之靈給了他了。
“永遠”這個詞對他而言,可不是某種隨口說出的、不值一文的空頭支票。
“……”托尼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好。”
他被她“騙”了很多次,這都沒有關係。
但他希望,愛麗絲的這句話,是真的。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房間:“這些收拾東西的活你就不用做了,會有人專門來打理。對了,你的肩膀怎麼樣了?”
愛麗絲隨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口,露出了被繃帶纏得嚴嚴實實的肩膀,滿臉不高興地說道:“不給它堵上它就喜歡鬨騰,堵上又會超級熱,真煩。”
托尼:“……”
這小家夥對自己的異變總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態度,這種會讓他產生一種“好像也不嚴重”的錯覺!
“既然還傷著就不要劇烈運動!趕緊給我回床上躺著。”托尼毫不客氣地一把拎起了愛麗絲,就像在拎一個洋娃娃一樣,輕而易舉地把她拎回了床上,“我今天還有事情要忙,忙完回來再說。”
“忙什麼呀?”愛麗絲坐在柔軟的床上,抬起頭問道。
“神盾局那邊說他們已經鎖定了九頭蛇的基地,我們得跑一趟調查一下,找找關於岩漿烤魷魚須的線索。”托尼語氣輕鬆地說道。
愛麗絲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岩漿烤魷魚須是個什麼東西:“……隻有你們沒關係嗎?我也過去吧。”
畢竟那可是和舊日眷者相關的東西,危險程度不言而喻。
托尼的目光在她肩膀上停留了一下,隨後又移開了目光。在知道愛麗絲的瘋狂本質之後,他就已經基本放棄了讓愛麗絲當主力的想法,尤其是在星巢中還有更好選項的時候。
“算了吧,小病號,你在星巢裡不是最不能打的那個嗎?不過話說回來,你有辦法聯係到武士嗎?能把他喊過來幫忙嗎?”
愛麗絲一聽這話臉都綠了。
過分了吧,武士行我不行是吧?這是什麼捧一踩一?我可真是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