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當上這個行商艦隊的老大的?”布魯斯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在他們原來的老大因為星盜問題被聯邦抓了之後,幫他們解決了一些經濟和生存問題。”托尼漫不經心地說道,“但不允許他們繼續乾星盜勾當和賣軍火,似乎是動了一些人的蛋糕。”
布魯斯挑眉:“處理這種事情你很有經驗了不是嗎?”
托尼嗤笑了一聲,英挺的眉目間流露出些許不屑的嘲意來。
伊恩的目光落在了托尼的身上。
這艘船上的所有人幾乎都被“那個東西”感染了,然而這位艦隊首領的頭頂狀態欄上,汙染度卻是一個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零。
……他的抗性有這麼高嗎?還是說,有什麼東西在保護他?
於是伊恩好奇地問道:“有誰在保護你嗎?”
這一記突如其來的直球讓三人都懵了,也不知道伊恩到底是在和誰說話,托尼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指了指自己:“……你在說我嗎?”
伊恩點了點頭。
托尼有些失笑:“我可不需要彆人來保護我,難道我不足夠保護好我自己嗎?”
伊恩疑惑地歪了歪腦袋,說道:“……是嗎?”
“……”托尼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一下,整個會議室裡的氛圍仿佛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一旁布魯斯按了按眉心,無聲地輕歎了口氣。
克拉克滿頭問號——他突然深刻感覺到自己是這個會議室裡最格格不入的那個,心情頓時變差了一些。
……三個謎語人,你們了不起,你們清高!
“托尼。”作為這間會議室中唯一一個除了托尼本人外知曉真相的人,布魯斯直接開口打破了這一陣死寂,“我們需要休息的房間。”
無論如何,他們今天都已經經曆了太多,尤其是克拉克和伊恩,都可以用險死還生來概括這一天的經曆。
“我確認一下,你們三個都脫離了,對嗎?”托尼深吸了口氣,從思緒裡脫離,緩緩靠在柔軟的椅背上說道。
“我沒有。”布魯斯平靜道,“我依然連接在格式塔網絡裡。”
“……還是你比較狠。”托尼感歎了一句,“你確定格式塔不會通過你的視野發現我們的行蹤?”
“不會。”布魯斯冷靜地說道,“它隻是個集合體,最重要的工作是維護格式塔本身的穩定,而並非是監視每一個子個體的行蹤。”
“好吧。”托尼站起身,手肘搭在椅背上將椅子轉了一圈,“這艘船裡麵的空房間很多,你們隨便找個地方住著就行——那些空房間的原主們早就已經在上次的格式塔清繳中變成太空垃圾了。”
……
很快,三人就在托尼的主艦裡麵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
說實話,或許是因為行商艦隊確實是有錢,這裡的生活質量和裝修比起盧瑟的明日號可高出了不止一點半點,甚至可以用奢侈來形容。
他們行走在艦隊的內部,就像是行走在航行於海麵上的巨型奢華郵輪,各種娛樂場所絲毫不缺,哪怕是最基本的餐廳和廚房都分為了不同種族與文化風格,更彆提購物中心、賭場、泳池和各種派對場所。
不過現在這些娛樂場所基本都已經關閉了,也就隻有遍布主艦的喇叭還在大聲放著搖滾樂,孜孜不倦。
在走廊中行走的時候,布魯斯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微微皺起眉,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合金內牆。
一種詭異的靈感突然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這麵牆就像是一扇門,一個開關,一張透明而纖薄的保鮮膜,一個空間的屏障——
而在另一側,有某種暗藏生命力的東西在鼓動著,恍若急促的鼓點和心跳。
乍一看似乎很鮮活,然而瞬息之後,又頃刻腐敗。
刺耳的蜂鳴聲如同尖錐從他的腦中穿透而過,讓布魯斯悶哼了一聲。
克拉克:“怎麼了,布魯斯?”
布魯斯:“……有些不對勁。”
他仔細看了看那麵牆壁,但剛才那股詭異至極的感覺卻又突然消失了。
布魯斯皺起眉,看了一眼伊恩。在他看來,或許伊恩是他們三個中對這種詭異事件最為敏感的人。
然而伊恩卻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看向他們,說道:“不走嗎?”
“……走。”布魯斯轉過身,繼續朝著居住區走了過去。
而他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和克拉克都再次出發之後,他們身後的伊恩微微側過臉,伸出手輕輕地在金屬牆壁上刮了一下。
伴隨著一道刮痕無聲的出現,紫色的苔蘚悄然從裂縫間密密麻麻地向外生長出來。
伊恩輕輕瞥了一眼那些苔蘚。
……按理說,他並不知道這些詭異的肮臟的腐敗的生物究竟是什麼,他的腦海中天生就有著一些記憶和知識,但並不包括這些苔蘚。
可他就是知道,這個東西很危險。
伊恩望向了克拉克頭頂上的理智條。
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加快腳步跟上了前麵兩個大人。
而他的身後,那些向外野蠻生長的深紫色腐敗苔蘚仿佛被看不見的火焰點燃,瞬間燃儘,合金內牆再次恢複了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