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黎擔心她亂踢被子,又沒蓋好被子,所以才是這樣。晚上本來就開了空調,萬一著涼就不好了。
但小青梅可憐兮兮地望著他,險些不忍,隻是想起曾經的她因為著涼感冒,還是硬邦邦道,“彆撒嬌,等感冒了又嬌氣。”
隨即他慢慢爬上床,蓋著另一床被子,躺在洛瓷身邊,一隻手還搭在她身上,不讓她亂動。
大概是今天睡得時間太長了,洛瓷還不困,於是兩人睜著眼睛聊天。
漫無邊際地聊著,從天南聊到地北。
雲黎之前不喜歡聊天,這會兒也知道她難受,倒是主動找話題。
他慢慢講在市一中的經曆,幾乎沒有談到某個老師如何某個同學如何。
雲黎隻是慢慢地平淡講述著,每天要六點準時晨跑,而班上強製要求提前十分鐘到場,隻為了拿個小冊子背單詞;遲到一次扣二十塊作為班費,而現在班費已經累積了近一千;去食堂光是走過去就要五分鐘,而吃飯時間隻有二十五分鐘;教室裡始終保持安靜,隻要下座位就是不對,不論上下課;吃東西要到外麵吃,在教室裡麵吃就要扣十塊。
但他始終平平淡淡,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沒有埋怨。
或者說,是不在意。
有些是學校規定,更多的是班級規定。
明明還未正式進入高中,卻已經過得像是沒有生氣的機器人。
他們不是高三那種快節奏,恨不得把一分鐘掰成兩分鐘用,還需要適應的時間,還需要有課後互動,需要和周邊同學聊聊天、解解悶。
而不是整天坐在座位上,除了學習就是刷題,離開座位也是為了問題目。
洛瓷側過頭看著他平靜的麵容,輕聲問,“黎哥哥會覺得壓抑嗎?”
雲黎撐著下巴,窗外的月光灑在他俊秀的臉上,柔和寧靜,黑眸也因為月色的映照而變得溫柔,他一字一句,輕吐出幾個字符,“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