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離宮後,他一直都守著這些東西嗎?
懷抱著此生絕不可能再相見的念頭,日日夜夜地心若死灰,他小心守著她穿戴過的衣裳首飾,保存她留下的痕跡,來得到一點安心,但這安心反而帶著茫然的刺痛。
君珩怔怔地望著她,微涼的指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他凝了她一會兒,俯身輕輕吻住了她的眼角,品嘗那很快就冰涼的淚。
他不知道該怎麼讓她不難過,但如果品嘗她的眼淚,是不是算陪著她一起體會那種難過的心情,是不是能替她承受那些苦?
他如此想著。
“現在我們一樣了。”
洛瓷霧蒙蒙地望著他。
“你的不開心,我嘗到了。”
我們一樣了。
她漂亮瞳孔裡微微震顫著。
“……是一樣了。”
*
幾日後。
派去賑濟救災的官員已經定下了,都是一些年輕有抱負的小官員。
洛瓷曾召見過他們,問過他們對雪災的看法,知曉他們有主見有謀略,也願意對百姓服務,便定下了他們,給予了一些權利,以免地方官的阻撓不配合。
巫月國的使臣已經在路上,禮部尚書等大臣雖然不解凜冬時節有他國使臣來訪,但還是按照吩咐,儘心儘職地安排著。
洛瓷這些時日趕著把奏折批閱完了,也輕鬆了不少。
君珩的療程已經進入到了最後的階段,漸漸恢複到以前的狀態。
除了愛吃醋,占有欲極強外。
這日洛瓷休沐,不上早朝。
按照她的話來說就是,那些大臣每周都有休沐日,她也得有。
她準備窩在床上一整天不起來,飯也在床上吃,堅決不離開溫暖的被窩。
每天上朝可冷了。
她蜷縮成一團,被子蒙住腦袋,呼呼大睡,因為這睡姿把君珩的被子搶去了不少。
他頗為無奈,隻好俯身湊過去把她抱著。
雖然並不好抱就是了。
由於她腦袋埋在被褥裡,他扯開被子會引起她的起床氣,於是,他思考了片刻後,選擇了也跟著埋在被褥裡。
他微微扯開一點縫隙,讓光線照射進被褥內,方便他看清她的容貌。
君珩喟歎一聲,修長手指輕輕描摹她的五官輪廓,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在他因為毒素影響心智的時候,她的所作所為都被他收入眼底,漆黑漂亮的眼眸染著心疼。
明明處理朝政不是她的責任,可她沒有半句抱怨。他知道她很喜歡睡懶覺,也不喜歡涉及太複雜的事與人,卻為自己做到了這一步。
她心無旁騖地認真翻閱奏折,努力提出設想去改變,心係百姓。
把每一件事都做得滴水不漏。
認真又可愛。
所以他完全不可能放開她。
雖說洛瓷打定主意要睡一整天,但君珩可不會眼睜睜看著她錯過早中飯,他幫著睡得昏昏沉沉的她漱口,認真仔細地喂她吃飯,這期間她連眼睛都沒睜開過,全部都是代勞。
徐錦川看了好笑又無奈,但也沒說什麼,妹妹這段時間確實是累到了。
到了中午,洛瓷才算是睡夠了,用過午膳後,她本想著要不繼續窩在床上躺屍,卻被碎片拉著出殿,說是要給她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