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諭微微垂眸,漆黑眸光沉沉的,他一邊注意著人魚崽的麵部表情,一邊持續放血。
她淺藍色的魚尾上散發出淡淡的藍白色幽光,直到發現她眉毛微皺,表情有些難耐,祁諭才停了下來。
他失了不少血,唇色淡了許多。
放血的時候能量小刀一直抵在傷口處,直到現在才收回來,傷口迅速愈合。
纖長羽睫微垂,漆黑眼眸凝望著手腕上正在消失的傷痕,因為失血顯得過於白皙,偏向冷白色,能清晰地看到血管。
像是看向手腕,卻又像是透過手腕上的傷口看向某些遙遠的記憶。
而懷裡的人魚開始慢慢發生變化,她淺藍色的小魚尾漸漸地轉變為了雙腿。
睡夢中的洛瓷感受到有些不對,強撐著困意醒來,揉揉眼睛抬起頭,迷糊道,“怎麼了?”
祁諭收斂了眼底的情緒,手指不動聲色地拉下她的小裙子,“你有雙腿了。”
洛瓷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可明明還是幼崽期,這麼快就變成雙腿了?
隻不過是睡了一小會兒而已。
一股淡淡的血氣縈繞在周圍,她想到那天鱗片割破了碎片碎片的手指,自發地吸收了那滴血。
她抬眸望向他,“你是不是放血了?”
祁諭揉揉她的頭發,語氣懶洋洋的,“我也沒想到我的血還有這種作用。”
將她放在了地麵上,“能自己走路嗎?”
這是她第一次在幻化出雙腿,可能會不適應,甚至還會有些難受。
洛瓷站在地麵上,大概是不習慣,重心不穩,有些搖搖晃晃,但沒有什麼尖銳的疼痛,她隻到祁諭大腿那,正好可以雙手抱住他的腿。
小手扯住對方的褲子,仰著腦袋望他,“牽著我。”
軟乎乎的命令。
祁諭嘴角微扯了一下,他伸手輕輕包裹住她的小手,因為身高嚴重不匹配,小家夥是向上夠著他的手,一直舉著手會很酸。
而且他還得配合她。
不過他也知道,她得多練習走路,所以沒有直接抱她。
回臥室要上樓梯,但人魚崽腿短,又不太能站得穩,隻能扒著樓梯扶手,一階一階地慢慢上去。
祁諭有些好笑地望著這隻崽子,非要自己逞能上樓梯,哪能一步到位的。
好不容易爬完樓梯,洛瓷累得氣喘籲籲,雙腿沒什麼力氣,很容易就酸軟起來。
她這比五歲小孩還不如了。
祁諭看出小家夥累了,就順勢抱起她,聲音促狹,“現在你是個臟小孩了,得去洗澡。”
他從她的小衣櫃裡拿出小睡衣,帶著她走向浴室放水,把準備工作做得足足的,比如幼崽專用沐浴露等,儼然一副要給她洗澡的架勢。
其實幾歲的小孩確實沒什麼力氣,手不能長時間舉起來,擦沐浴露的時候也輕飄飄的,更不能靈活地擦背。
但就算是這樣,她也絕不可能同意讓碎片給自己洗澡的!
比如現在,一臉警惕,繃著小臉,凶巴巴道,“我要自己洗!”
以前是狐狸幼崽被抓著洗澡也就算了,現在絕對不能這樣。
祁諭勾了勾唇,看著小家夥炸毛的樣子,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