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由於那幾位皇子請求皇帝賜婚的行為,楚執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收到京城信件時,看到信上“賜婚”的字眼,腦海中有根弦崩斷了,不可控製地生出幾分戾氣。
賜婚,是強行把她和彆的男子綁在一起。
而皇命不可違,一旦下旨,便沒有回旋的餘地。
怎麼可以呢?
明明……他們之間已經有婚約了。
儘管從未擺到明麵上,甚至能拿一句玩笑話來打發,也許她從來不知曉其中意義,也從未把此事當真。
其實,她被賜婚也好,有心上人也罷,和他沒什麼關係。
可他喜歡她。
和她有關的一切,就同他有關係了。
他不願她同彆的人有牽扯,不願她心中所屬是他人,不願冠以她夫人前姓的不是自己。
這個在父輩口中的玩笑話——待她長大後便結為夫妻,他當真了。
他想成為她所認可的未婚夫,名正言順,而非父輩戲言。
所以才任由著自己借助山莊勢力趁機打壓那幾位皇子一番。
若非僅存的理智控製自己,也許他采取的手段不會僅僅是挑出他們手底下不乾淨的事,令皇帝責罰他們的過失這麼簡單了。
*
一輛外表普通的馬車行駛速度稍緩,正值夏季,又是晌午,即便此地沒有京城那麼熱,但也有些曬了。
車前的兩匹馬已經開始吐舌頭了,它們奔跑速度變慢,看起來已有些疲憊。
這兩匹馬經過訓練,比尋常馬更耐高溫,隻是從京城一路趕來,已經趕了兩天的路了,現在幾乎到了極限。
車簾外傳來暗衛的聲音,“小姐,馬匹狀態不好,前麵有一個小村莊,不若休整小半日,讓馬匹恢複精力?”
洛瓷淡應了一聲,“可。”
馬車停在村莊門口,洛瓷從馬車內慢慢下來,她提前換好了衣物,選了次一些的布料縫紉而成的衣裙,看上去隻會覺得她是商戶人家出身,不會聯想到京城。
兩個暗衛則是牽著馬跟在她後麵走著。
其餘的暗衛跟得不緊,比他們要落後一些路。
附近正好有一處池塘,池塘邊緣長了些草,可以供馬飲水。
池塘附近一位四十餘歲的婦人正在洗衣服,聽聞動靜便望了過去,看見洛瓷以及她身後的馬車心中了然。
這個村莊並不出名,但也是許多地方的必經之路,曾經有不少路人來求水喝。
她主動指了指池塘另一邊,“那裡有馬可以食用的水草,你們去那邊吧。”
洛瓷向她道謝,暗衛取下馬繩,牽著馬去了另一邊。
池塘有樹蔭遮蔽,涼快了許多,她靜靜站在池塘邊一言不發。附近傳來用棒槌敲打衣服的聲音,帶起陣陣回聲。
忽地,遠處傳來急急忙忙的喊叫聲,“徐嬸,快、快回家!您兒子、您兒子中毒昏倒了!”
那聲音越來越近,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邊跑邊喊。
婦人手一顫,棒槌掉在了水裡,她甚至沒心思撿,衝到那小孩麵前,“什麼中毒?我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語氣格外嚴肅緊張,就差揪著那小孩衣領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