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並不算狹窄,容得下床和軟榻,還有桌椅櫃子之類,洛瓷坐在桌前慢慢吃著點心,舟車勞頓,不適合吃油膩之物。
這會兒容傾不在身邊。
沒多時,他提著兩桶熱水回來了,帳篷內設有屏風,裡麵放著浴桶,他將熱水倒入其內,又提著桶出門,來回三次才準備好沐浴的水。
待準備完畢後,他走到她身邊,低頭凝視她,“姐姐,水已經備好了,我在門口守著。”
他臉上沁著細密的薄汗,眸光盛著粼粼波光,默默望著她。
洛瓷也製止過,但他執意要自己來,完全拗不過他,好似這是極其重要的事,不能讓旁人插手。
她張唇道,“低下來些。”
容傾十分溫順地垂下腦袋,身體比大腦反應還快,即便他不知曉她想做什麼。
她捏著絲帕,伸手為他輕輕拭去臉上的汗,唇瓣隱隱有向上翹的弧度,精致麵容帶著寧靜溫婉,“今日你辛苦了。”
他怔在原地。
就覺得此刻的她,好似賢惠的妻子一樣,夫君累了,捏著帕子體貼地為他擦汗,柔聲細語。
明明沒有任何進展,偏生給了他這樣的錯覺。
這樣的行為不屬於正常男女關係該有的行為。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逝,他像是抓到了某種機會似的,想到某種可能,心尖泛起了細密的愉悅。
於是,他握住她捏著帕子的手,漆黑眸子緊緊盯著她,半跪下身,與她視線平齊,清潤低緩嗓音有些艱澀,“為何要為我擦汗?”
略顯細長的眸子,和當年一樣,藏著執拗倔強,不得到回複不肯罷休。
洛瓷不閃不避地回望他,說出的話無比坦然,“想擦,便擦了。”
然而這種坦然十分純粹,眼眸裡始終未見半點類似於喜歡的情意。
這樣的純粹反而令他心涼了一半。
先前的愉悅頃刻間化為烏有,一顆心被高高捧起,而後又摔得七零八碎。
他緊抿著唇,總是這樣。
發現他給她換上的金釵沒有回應,那日親吻她唇瓣也沒有回應,總是平平淡淡,不會羞澀,不會生氣反抗。
他很不甘心呢。
容傾收斂眼底的情緒,“我出去守著。”
順便吹吹冷風,冷靜一下。
洛瓷望著他出帳篷,神色未變,朝著屏風後的浴桶走去,衣服被他貼心地準備好放在一旁。
她並未立即沐浴,而是舀了些水,將手帕搓洗乾淨,晾在屏風一旁的架子上,才慢慢褪去衣物,走入浴桶。
……
帳篷內傳來細碎的水花聲,令人忍不住浮想聯翩,想要借夜風冷靜一二的容傾希望破滅。
他已有十六歲,大多數男子在這個年紀早已婚配,像皇子之流更是有側妃侍妾。
他對除她以外的女子十分排斥,這幾年更是由於拚了命謀權,與女子幾乎沒有接觸,但該懂得還是懂得。
默默守在帳篷外,甚至不允許有人接近,不允許彆的人聽到水花聲,隻要有人靠近,就會冷冷地望過去,聲音極冷地命他們離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