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督員被喊得一愣,氣樂了:“還沒哭?你看你那金豆子掉的!”
康臨一腦門上青筋直跳,人生從未覺得如此丟臉,他要是平時被監督員說兩句就算了,可偏偏季嚴在這兒……
季嚴剛剛還親眼看見他掉眼淚!
康臨一自尊碎成渣渣,一時間強烈的屈辱感上頭,險些真的紅了眼眶。
監督員看了氣得上頭:“哎你這小子,說你兩句你還來勁了……”
監督員正要繼續,剩下的話忽然被季嚴抬手打斷。
季嚴道:“他沒哭,他隻是眼球感光不舒服。”
這句話平靜且不含任何波動,卻比康臨一任何解釋和反駁都管用,監督員立刻住了口,應道:“哦哦,原來是這樣。”
康臨一沒想到季嚴為他說話,詫異看過去,來不及多想,眼眸忽然一閃,震驚的站在原地看著季嚴抬起手……
用手背擦掉了他的眼淚。
季嚴道:“不好意思了,身上沒有手帕,這樣好些嗎?”
康臨一:“……”
康臨一僵在原地,在他周邊,響起一陣壓不住的起哄聲音。“哇唔!”“呦呦呦。”
這群新生早就在一邊偷窺著季嚴的動靜,這會兒看到季嚴竟然用手背給學弟擦眼淚,如何能不起哄。
周邊一吵,監督員立馬喊道:“都安靜!老實點!站著不舒服?還想來一組俯臥撐?”
新生紛紛閉了嘴,監督員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笑,他當然沒有那麼無聊跟著起哄,但也覺得這個畫麵特彆有意思。
監督員笑著喊康臨一道:“季學長問你話呢!說話!”
康臨一腦中一頓,勉強從季嚴剛剛和他的接觸中回神,停了下才回道:“不想說,我不說。”
態度又橫了起來。
監督員嘿一聲,差點忍不住想上去給他兩下。他可是看出來了,康臨一看上去病病歪歪,內心卻是個大哥大啊!
“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話!”
康臨一的目光隻在季嚴臉上掃過,保持著自己最後的尊嚴道:“哼。”
監督員:“……”
哼個頭!季學長給你擦眼淚還不領情!
好心當成驢肝肺!
監督員憤憤不平,季嚴本人卻對康臨一的態度並不計較,他隻隨意和康臨一點頭,便轉身走了。
康臨一冷著臉重新沐浴在陽光下,緩緩閉上眼睛。
……難受。
太難受了,康臨一簡直要自閉了。
這和他想的一點都不一樣,太羞恥了。
心裡難受,身上的難受也更加明顯,陽光落在康臨一的額頭和臉頰,他的皮膚深處漫出一陣刺痛。
正痛的難以忍受,康臨一的頭上忽然落下什麼東西,一片小小的陰影落在他的臉上,臉頰上的疼痛頓時減輕許多。
康臨一睜開眼,已經走遠的季嚴不知何時回到他身邊,給他扣上一頂軍帽道:“戴著吧,好受些。”
康臨一拒絕道:“不用。”
季嚴笑笑,並沒說話,轉身離去。
康臨一不能追上去,隻能站在原地盯著季嚴的背影好一陣,用力磨牙。
誰要帶你的帽子?他康臨一需要對手來給他送帽子?
絕不!他才不要搭季嚴的情。
康臨一冷笑著把帽子拽下來,然後原樣扣回了頭上。
太曬了。
……他就戴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