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發生的事情不敢有半點隱瞞,因為太過離奇,怎麼編都不能編得合理,比如三個師兄弟的去向就沒法說明。
“有這種本事的人,為什麼要躲在深山老林種水田?沒見哪個隱居的神仙自己種稻子吃的。”
“可能是妖怪……他說話邪裡邪氣的……”
“要是妖怪,你還能活著回來?把你扣下當幾天壓寨夫人,再把你吃了才對。”
“或許是個不喜歡女色,喜歡男色的妖怪呢,我走的時候,袁持譽還在。”
莊護法怒道:“彆在這裡說胡話,傳我的命令,叫人去你師兄們消失的方向找一找。活要見人,死要見人,然後你,滾下去麵壁思過。”
丟了內丹的廢物女兒,起碼,他最近不想看到。
“爹——”
“還不滾?好端端的五鼎門平白無故丟了幾個大活人,你要我怎麼跟掌門交代?!”
“如實交代。”說曹操曹操到,伴隨著一個沉穩的男音,一山羊胡的男子健步走了進來。
“掌門。”剛才吹胡子瞪眼睛的莊護法立即跟老鼠見貓一樣,低下了頭。
五鼎門掌門譚高軒,此時臉色鐵青,拳頭緊握,他已經在門外從莊家父女的對話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他橫眉冷對莊之遙,“你爹說得沒錯,多派幾個人,去找找你師哥他們。”
莊之遙馬上溜了,掌門麵前輪不到她說話的份,怎麼找那村夫算賬,全看掌門決斷。
見女兒走了,莊護法立即替女兒辯解,“掌門,世間藏龍臥虎,昨晚上之遙他們遭遇的人,怕是大有來頭。”
譚高軒臉色陰沉,“我竟然不知道你女兒一直帶頭欺負袁持譽,你真是養的好女兒啊。如今袁持譽棄學出走,這個責任誰來負?”
莊護法見責任要落到女兒身上,便道:“袁持譽十分愚鈍,全無仙根,這樣的人留在五鼎門,之後引起其他弟子的不平。如今他去了,正好少了一樁麻煩。而且是他自己願意離去的,並不是咱們驅離他的,於情於理,並不理虧。”
“一派胡言。”譚高軒怒道:“在門派受欺淩,進而出走,還說和門派沒關係?!於門派,你管教失責,於家門,你教女無方,去有刑司領五十戒鞭!”
莊護法還要說什麼,此時譚高軒又道:“還是你想讓莊之遙替父分擔?”
莊護法哪敢再抗命,“是。”默默退了下去。
譚高軒則越想越氣,這群混賬東西,竟然把袁持譽給弄丟了。
更可氣的袁持譽這個狗東西也不知感恩,居然棄學而去。
他得想辦法找到袁持譽,就是弄死他,開膛破肚,也得把他體內的東西拿出來不可。
早知道有今日的情況,就不該循序漸進。
事不宜遲,如果對方真像莊之遙說的是個“能人”,就怕已經察覺到了袁持譽的與眾不同。
就算現在還沒有,也怕夜長夢多。
想到這裡,譚高軒使了個移身法,瞬間來到五鼎門山下,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中年婦人,朝莊之遙描述的地點飛去。
此事不適合驚動其他人,隻適合他一人處理,一人獨占好處。
遠遠就見山坳中,開辟出一片片水田,有數個人在田間勞作。
竟、竟然真的在種田。
這片水田的主人究竟是什麼人?
而水田不遠處的樹蔭下坐著一個人,正是袁持譽。
他大喜過望,本來還以為他被藏起來了,沒想到竟然明晃晃的待在外麵。
譚高軒落地,將腰一佝僂,顫顫巍巍的出了林子,往田埂間走去,哭哭啼啼地大聲問:“你們哪個是袁持譽啊?”
水田裡的人猛見出現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婦人,又聽她叫袁持譽的名字,都十分好奇的看她。
袁持譽並不認識對方,但也承認了自己的是身份,“我就是,你是?”
“我是莊之遙的娘啊——”譚高軒拔高音調哭道:“你不知道啊,掌門知道了你們之間的事,說全怪遙遙將你欺負走了,發話要狠狠懲罰遙遙,讓她領鞭子挨打,一個女兒家被當眾責打,留下一身的鞭痕,該怎麼活啊。”
“……這樣嗎?”
譚高軒便坐在地上,拍著腿,哭天抹淚,“我可憐的女兒啊,我這個為娘要替她挨打,可五鼎門法度太嚴,掌門根本不許。袁持譽,你行行好,就隨我回去吧,你回去了解釋清楚了,遙遙就不會挨打了。有掌門主持公道,遙遙不會再欺負你了,你不要怕。”
其他人見有熱鬨看,還可以打著關心的幌子偷懶,都圍了上來,問袁持譽,“這怎麼回事?你倒是勸勸這位老嫂子,叫她彆哭了。”
“袁持譽,你隨我回去,救救遙遙吧。你倒是說句話啊,是不是要我這個做娘的,給你磕頭求你才行?”
袁持譽想了想,拒絕得乾脆,“我答應了大王要耕作報恩,不能失言。所以,我不回去。”
馮希文湊過來在袁持譽耳邊道:“你看你就沒受過苦,勞作不是鬨著玩的。你趕緊走,如果可能的話,你回五鼎門多搬幾個修真的救兵來,若是救我們出去,我付錢,你也有分賬。”
袁持譽看了他一眼道:“回去沒我的好果子吃。”
此言一出,在場的其他人都詫異的看他,你是不是傻?這裡隻有苦果子!有人救你出火坑還不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