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椽轉向小宋:“小宋哥,這麼玩爆/炸會很大的!”
“對啊,很好玩的,我們以前沒扔過那麼多,緣緣要不要?”
眼見這幫少年人手兩顆土炸/彈,點燃一根木棍插在地上,圍成個圈準備同時點燃,季椽一發狠,把木棍甩進河裡,又把季勇手上的土炸/彈扔進河裡,又搶過其他人的,全部扔河裡。
他驟然發難,一下把大半炸/彈都泡了水才被季勇製住。小宋沉著臉問:“季椽你突然發什麼瘋?”
季椽見小宋手裡還牢牢握著兩顆,咧著嘴哇哇大哭起來:“炸/彈好嚇人,我不要你們玩……嗚嗚嗚你們玩我就回去告狀……”
跟熊孩子講道理講不通,隻好比誰更熊了。
小宋聽他哭了幾句,把手上的炸/彈扔進河裡:“行了吧,不玩了,反正是你的錢,你說了算。”
他看起來很生氣,聲音冷得嚇人。其他人也把炸/彈扔河裡泡水:“沒勁,早說不要帶小鬼來了。”
“季勇,以後不準帶他玩了。”
“夠了,這是我弟。”季勇也很無奈,不過他做大哥的當然偏向自家弟弟,安慰季椽:“行了不哭了啊,炸/彈都沒了,不怕了。”
“嗯。”季椽乖乖不哭了。
眾人意興闌珊地返回,騎上自行車一起走了,把季勇和季椽扔下。季椽對季勇道歉:“對不起,勇哥,害你跟朋友吵架了。”
“沒事,我們還經常打架呢!”季勇不在意,載著季椽回家。
“不過緣緣,你怎麼突然嚇哭了,明明之前都不怕。”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覺得很害怕。”季椽自己也有點懵,他當時的情緒確實過於激動了。仔細想了想,季椽說:“我應該是怕水庫被炸壞,那麼多炸/彈扔進去,水庫會決堤的。”
“哈哈哈才不會,水庫是水泥築的,很結實,這種程度的炸/彈是炸不壞的。”
“那可不一定。”
季椽記得,他的老師曾跟他說過一生中最後悔的幾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少年時膽大包天,拿炸/彈去炸水庫。不巧水庫下埋著一顆早年的啞炮,被他炸響了,水庫決堤,淹了下遊的一片農田。他差點被判刑,是家裡把房子賠給受損農民才免了他的刑事責任。但他也被學校開除了,當時他才初二,沒文憑,也沒工作,家也沒了,過了幾年極為艱辛的生活。誰知道這水庫裡是不是也有顆啞炮……
等等!!
“勇哥,小宋哥讀初幾?”季椽的聲音有點抖。
“初二,怎麼?”
季椽:“Σ(っ°Д °;)っ……”
小紅兵,炸/彈,水庫,初二……姓宋——?!!
季椽:“……”
以前的神婆就是這麼唬人的吧!
叔奶奶好有當神婆的潛力。
第二天,張二妹的老公送來了100塊錢。張二妹自然是不會來賠禮的,反而在家裡哭天搶地:“我命怎麼那麼苦啊……黑心肝的地主……要逼死我們母子呀……”
連季家這邊都能聽到,畢竟是專門嚎給他們聽的。
張二妹的老公李柱一臉淡定,對季建國說:“建國哥你彆在意,她就這樣。”又推給季椽一袋梨子:“緣緣,對不起啊,你張哥哥他們被教壞了。”
季椽點頭笑,乖乖說:“謝謝李叔叔。”
李柱是上門女婿,家裡很窮,哥哥結婚後,沒辦法再給他娶個老婆了。不說新房,連多的房間都沒有,他隻好當了上門女婿。吃張家,住張家,連工作都是張家幫忙的,自然挺不起腰。
張二妹跟鄰裡爭吵,最初他還會羞愧並試圖阻止,後來就淡定了。
季椽從記事起見他,他就一直這副淡定臉。
季椽自然不會把張二妹的錯歸到他身上,李叔叔已經很可憐了。
季建國也很同情李柱,親切的留他吃飯:“在這吃了午飯再走吧……現在這情況,估計你回去也沒得吃。”
李柱想也不想就點頭,家裡已經那樣了,他不會再在其他地方委屈自己。於是兩個昨天家裡剛打一場的男人就親熱的一起吃飯,順便喝了幾杯小酒。
那100塊賠償,季老根分彆拿了30塊給兩個兄弟家,感謝他們的幫忙,自家留30塊花用,還有10塊給季椽當零花。
季勇聽說後羨慕得口水都流了:“那麼多,你現在不是大財主啦?”
“很多嗎?”季椽笑:“我沒花過錢呢!”
季勇用力點頭:“供銷社一顆糖才一分呢,你可以買好多糖!炮竹兩毛錢一卷,有畫片的糖包五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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