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雅集張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是太宰治卻隻是十分細微地朝他搖頭,鳶色的眼中一片暗沉。
他未說出口的話,儘數不甘心地落進了肚中,但是心中的不忿卻越發甚囂塵上。
他不明白,明明現在“書”已經被時間和空間雙層封鎖,被“書”所隱藏的詭異也爆發出來,對現實造成了巨大的衝擊和傷亡。
哪怕結果導向改變了人們的認知,但是在這個世界最頂層的那些人中,總該存在像太宰治等人一樣能夠窺破迷霧的人,但是為何政府方的人仍然緊追不舍,讓付出了巨大代價的“清醒者”在獨自舔舐傷口的同時,還要用儘了力氣躲避被他保護的人的搜捕和懷疑。
他起身收拾碗碟,借此掩飾自己愈發難受的情緒。
當他把東西搬到廚房的大理石台上,背後伸出一隻纏著繃帶的手,太宰治用他特有的、不著調的、好像在與女孩子**一般的語氣說:
“雅集醬,彆生氣了,張嘴。”
一顆硬硬的糖抵在他的唇上。
“已經沾上你的口水了哦。”太宰治眯著眼,另一隻手戳戳平川雅集的臉蛋。
雅集醬真的是格外可愛啊,居然因為他被不公平對待了,氣得躲進廚房裡生悶氣。
如果讓他知道,他們為了達成目的,與那個現在化名津島思惡心他的俄羅斯人合作,將一整個異能特務科的分部都屠了個血流成河,他可能就不會再露出這樣的表情了吧。
“喵嗚!”
太宰治一低頭,赤也正呲著牙恐嚇他,梅花墊前已經露出鋒利的爪尖。
他指腹一用力,平川雅集牙齒被撞得一疼,被迫含住了糖。
下一刻,“呸呸呸”,他連忙吐出來,嘴裡是一股子海腥味和檸檬的酸澀味。
混蛋噠宰,安慰人居然用這種黑暗料理!虧他剛剛還感動!
他漱著口,靈敏的味覺讓他眼淚汪汪的。
“赤也,加油!”
“雅集醬我糖都分給你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那糖是人能吃的嗎?”
“當然可以,織田作吃過!”
織田作:哦,吃完後味覺差點永遠離我而去。
……
美好的一天從雞飛狗跳的前·雙黑懟起來開始!
大家吃飽喝足,又免費看了場黑泥精大戰黑貓的好戲後,充滿乾勁地前往再生研究所。
平川雅集抱著赤也,走在國木田獨步身旁。
國木田獨步:“你那個剛收的辦事員怎麼沒來?”
“唔,可能家裡弟弟賴床?或者不好意思過來蹭飯?”
平川雅集撓撓赤也的下巴,心不在焉地胡亂猜了兩個理由,看到早晨赤也與太宰治互懟,他十分想念中原中也。
“哎,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他點點赤也的鼻頭,赤也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舔他的指尖。
“老大!平川先生!這裡——”
平川雅集循聲轉頭望過去,看到小光正背著小書包樂顛顛地跑過來。
“是小光啊,你哥哥呢?”
他揉揉小光柔軟的頭發,表情柔和。
小光撇撇嘴,不太高興:“我哥哥剛把我送到這裡,就急匆匆走了。”
“嗯?”平川雅集詫異,按津島思的穩妥,不該出現把弟弟丟在這裡的情況啊。
不會是發現什麼危險情況了吧?
他想到了之前中原中也在煙花宴會一去不複返的事情,心有餘悸。
表情嚴肅問道:“你哥哥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邊。”小光指了指,而後撓撓頭:“我就不過去了,上課快要遲到了。”
“嗯,獨步哥……”平川雅集轉身看向沉穩(沒有太宰治的環境)可靠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獨步推推眼鏡:“我會安全把他送過去。”
於是,武偵社一眾調轉方向,往巷道中走去。
*
“雅集醬,這就是你說的危險嗎?”
太宰治扒著牆根往裡麵瞧了眼,眼睛頓時變豆豆眼。
平川雅集蹲在牆根,頭上宛如在下雨。
所以說,他剛才為什麼要興師動眾,把整個武偵社基本上都拉過來……
福澤諭吉攏著羽織表情嚴肅地在他上方盯著巷子裡,悶聲說:“確實很危險。”
他指尖蠢蠢欲動,似乎想要從口袋裡掏什麼出來。
“那隻貓咪好可憐啊,受傷了。”中島敦跟泉鏡花小聲說。
泉鏡花不停地點頭。
“不過那個津島先生是個好人,手上都被撓破了,還在幫貓貓。”
泉鏡花繼續點頭。
太宰治聽到敦敦的小聲嘀咕:“哈?”
平川雅集頭上的陰雲散去,扒著牆根看了眼,同意中島敦的說辭。
“阿思確實很善良。”他對太宰治說。
太宰治挑挑眉。
平川雅集沒注意他的表情,繼續說:“我之前覺得阿思是個心機多又十分危險的人,總是下意識覺得他心裡憋著壞,像個芝麻餡的湯圓,外白內黑。但是我現在收回,喜歡小貓咪、又有耐心哄的,不會是很壞的人。”
“喜歡貓咪和人的好壞沒有直接聯係!還有喜歡棉花糖但是眨眼就毀滅世界的呢。”
“不,你看那邊。”平川雅集拉低太宰治的袖子,讓他看裡麵。
不知何時,從各個角落中慢慢出現了數十隻各種毛色、品種的貓貓,軟軟地圍著津島思“喵喵”叫著,將他襯得好像埋在貓咪海裡似的。
津島思蹲在地上,再一次堅定地向那隻受傷的貓貓伸出手。
似乎是被同族勸說了,受傷的小白貓試探地向前半步,嗅了嗅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