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著臉,又拉起了弓。
丁兆蘭抓著剛才斷下的箭矢,伸手向前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
隨後金林檎射出的箭矢又飛了出來,他再次斷下。
既然有看不見的牆,這小丫頭是怎麼把箭射出來的?
他疑惑地看看金林檎手中的弓,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箭矢,隨後將便箭矢往院子裡扔。
結果箭矢才扔出手,便撞中無形的牆壁,彈落回來。
“這!”
丁兆蘭震驚了。
丁兆蕙愣神看著院子中繼續拉弓引箭的金林檎。
再次擋下金林檎射出的箭矢,丁兆蘭忍不住問道:“小丫頭,你家郎君到底是什麼人?”
“哼。”
金林檎不理他,再次拉弓。
“小丫頭,你說說嘛。”丁兆蘭又閃開一支箭矢,涎著臉笑道。
看著對方嬉皮笑臉的模樣,金林檎更氣了。
這時候,勁烈的破空聲突然從他們側邊傳了過來。
兩人下意識後躍,一道金光從兩人額前掠過。
這威力可比院中小丫頭射的大多了。
而且給人感覺還很不對勁,聽著風聲判斷,他們應該跳開箭矢彈道很遠了才對,但為何箭矢離自己的身體還是那麼貼近。
丁氏兩兄弟心中疑惑,再扭頭一看,發現左邊來路上,有個模樣極為俊秀的少年,正拉著金色長弓對著他們,表情極冷。
弓滿離弦,又是一道金光撲麵而至。
丁氏兄弟此時已經把撲刀從背後撥了出來。
箭矢是衝著丁兆蘭去的,他下意識向左邊側開,按理說,這是避開了的,但就在他左移的時候,他看到那道金光也跟著左移了些許,然後直撲射自己的心口。
他下意識抬手,用撲刀橫刀橫麵將金光磕飛。
叮!
金色的箭矢彈落在一邊,而丁兆蘭也被衝力撞得連退兩步。
他穩住身子,向旁邊叫道:“小心,那小子的箭會轉向。”
話剛說完,便驚惶向後仰倒,一支箭矢幾乎無聲無息地貼著他的鼻尖飛過去。
這支箭是院子裡金林檎射出來的。
威力小也有威力小的好處,至少破空聲沒有那麼大,用來偷襲比較容易。
丁兆蘭嚇出一聲冷汗,喝道:“這地方邪門,我們走。”
兩人當下同時高高躍起,轉眼就跳到了樹間中。
陸森對著青衣丁兆蕙背影再次射出一箭。
但隨後丁兆蕙居然在半空中轉了個大側身,居然避開了這自帶追蹤效果的一箭。
隻是他剛避開陸森的箭,院中卻有另一支箭緊隨而來,唰一聲射中他的左腚。
微悶的輕哼中,丁氏兄弟的迅速身影消失於樹林之間。
要是平坦的空間,陸森至少還能再射三四箭,但樹林成了他們隱沒身形的保護。
陸森覺得有些可惜,把長弓收回係統背包裡。
黑柱抱著個用灰麻布包起來的箱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灰麻布包中,有嗡嗡嗡的聲音響個不停。
陸森回到院子裡,金林檎跑過來,害怕地說道:“郎君郎君,那兩個醜鬼又來了,他們剛才還說要拐我走。”
看著金林檎因為害怕而在顫抖的小身體,陸森表情有些發冷。
而另一邊,丁氏兄弟仗著輕功不錯,跑了十幾裡遠,然後躲進了一農戶家中。
弟弟丁兆蕙趴在木床上,露出半邊屁股。
丁兆蘭用燙過的小刀,割開臀肉,再把上麵掛著的箭矢撥了出來,扔到一旁。
丁兆蕙發出一聲慘叫。
“幸好那丫頭力氣不大,用的是短弓,射中的又是戲腚,箭矢隻入肉三分。”丁兆蘭用驚魂未定的聲音說道:“要是被那白衣少年的長弓射中,我們兩人不死也得重傷。”
丁兆蘭一邊說著,一邊給弟弟的傷口處灑金創藥。
此時丁兆蕙感覺傷口沒有那麼痛了,他吸著氣說道:“那小女孩娃的箭也會拐彎,我聽風辨位,明明是躲開了的,但聲音又追了過來,然後就中箭了。”
丁兆蘭沉默著,他想起了之前的異像,然後說道:“弟弟,你有沒有覺得,我們被五鼠耍了。”
“他們怎麼會耍我們,要知道,我們都是鬆江人(舊上海),可是同鄉啊。”
宋人很講究同鄉之情,同村之誼。
“五鼠既然和展昭,也和那個白衣少年郎交過手,那麼必定也遇到過那看不見的牆,也肯定見識過會拐彎的箭。韓老二腿上那支箭,可和你臀上撥下來的那支一模一樣。”丁兆蘭哼了聲:“可他們可曾說過這兩件事?”
“沒,提都沒有提過。”丁兆蕙搖搖頭,他的表情開始漸漸變冷:“隻說了展昭和那少年郎卑鄙無恥,偷襲他們。”
“所以說我們兄弟倆傻啊,人家說什麼就信什麼。”丁兆蘭歎了口氣,滿臉鬱悶:“兩個打五個,就算是偷襲也是合情合理的吧?怎麼之前他們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
丁兆蕙瞪大眼睛:“對喔,兩個打五個,就算偷襲了又如何!”
屋中氣氛沉靜下來。
兩個大男人臉上都是害臊之意。
特彆是丁兆蕙,覺得丟臉之餘,他現在隻想罵街。
這才興致勃勃地踏入江湖不到半個月,便被人耍了一頓,差點替人代死。
還虧之前他們認為自己兄弟兩人,很快就會闖下偌大的名聲。
現實便是狠狠一巴掌過來。
兩人沉默了好久,好一會丁兆蘭說道:“弟弟,你覺得那個少年郎的院子是怎麼一回事?”
“妖法!”丁兆蕙氣憤地說道,他現在鼻子還在隱隱作疼。
“就不能是道法,或者仙術嗎?”丁兆蘭反問道:“能在煌煌烈日下出現的術法,會是妖術嗎?”
丁兆蕙愣了下:“也對,有可能是道法仙術,輸給這樣的異人,我們兄弟倆似乎也不冤。”
丁兆蘭眼睛中滿是期待:“我想學。”
“那少年郎會教嗎?我們這才剛得罪了他。”
丁兆蘭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我清楚,這世間,真正懂得術法的人,少之又少,我們如果錯過,一輩子再難遇到這樣的機緣了。”
“我也想學,可我清楚,那少年郎不會教。”
“那我們就去求他。”丁兆蘭站了起來,雙眼放光說道:“讓他看到我們的誠意,一天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一輩子。”
於是第二天,陸森起床後,發現院子外跪了兩個大男人。
兩人都赤裸上身,綁著一捆帶刺的藤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