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碧蓮的稱呼,陸森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想太多,以為對方隻是口誤。
隨後他繼續對著楊金花說道:“在我這裡,沒有太多的規矩,現在離夜晚也還早,如果你閒著無聊,就自己揭開蓋頭,在樓裡走動走動。”
楊金華輕輕點頭,嗯了聲。
陸森笑笑,下樓去招待客人了。
等陸森一走,趙碧蓮舒了口氣,坐到楊金花的身邊,拍著高峨的山巒說道:“咱們夫君果然是良配,這才剛進門呢,他就心疼起我們了,怕我們在這裡待著煩悶。”
楊金花沒有接話,她輕輕揭開蓋頭一角,看看新房,似乎與之前沒有太大的區彆,就是多添了個梳妝台,還有個大衣櫃。
想來是為自己配置的。
楊金花心裡頓時美滋滋的。
陸森這邊下了樓,看到院子裡已經堆積了大量的紅漆箱子。
這些都是嫁妝。
從寶石銀財到藥材,再到書畫,門類非常雜。
陸森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這堆紅箱子收進了木樓客廳的儲物箱裡,嚇傻了那百來名送親隊員。
折三郎此時早已見怪不怪,發了大量的紅包,將送親隊眾人請到城中的折家吃流水席。
不過楊家的齊叔與眾家兵都留了下來,準備吃喜宴。
陸森早已用木方塊,合成了方桌和方凳,擺到涼亭中去。
涼亭在十多天前,被他改造過了,占地麵積大了許多,坐上十幾桌人還是沒有問題的,也不會顯得擁擠。
齊叔等人,小心翼翼地坐到角落裡,占了一桌。
陸森讓他們坐中間些,這些憨厚的大頭兵連稱不用不用。
無奈之下,陸森便讓黑柱和林檎上菜給他們吃著先。
廚師是折家那裡借來的,雖然手藝比宮中禦廚差了不少,但實在是架不住陸森這裡的生蔬味道好。
像小蔥這種用來調味的東西,隻要隨便往其它菜品裡勻些,整道菜的味道立刻就變得極其美味了。
另外廚師此時還是處於迷茫的狀態,他本能地做著菜,腦袋暈乎乎的。
因為現在已經入冬,雖然暫時還沒有下雪,但溫度已經很低了。
況且汴京城這城市極為濕潤,天氣熱的時候,就是蒸爐,天氣冷的時候,感覺就是冰窖子。穿著厚實的衣物,都能感覺到寒意往骨子裡滲。
但在陸森這裡,卻極為暖和,而且他也看到了被樹林環繞著的草地花園,真真切切地見識到了,市井傳聞中的‘人間仙境’。
一種震驚的情緒依然在他的腦海裡,還在想著剛才看到的花海,根本沒辦法專心做菜。
陸森則在院子裡,和折三郎一起迎接賓客。
最先上來的常家父子。
他們兩人樂嗬嗬地給陸森道喜,等進到院子後,便感覺有些不對,再被引到花園裡麵時,表情變得就更加驚訝了。
沒辦法,雖然兩家是鄰居,但常家父子還是第一次在天寒地凍的時候,進入陸森的家中。
也是第一次見到草地花海。
有此震驚的模樣不足為奇。
原本齊叔等人是相當拘謹的,現在見到新來的兩人,比他們好不到哪裡去,便立刻放鬆了許多。
接下來熟人一個個慶賀前來。
曹家父子及數名女眷、包家三口、展昭及眾捕快、汝南郡王家十數人等等。
接待汝南郡王時,折三郎的表情變得很奇怪,老是盯著其中一個笑眯眯的胖子。
陸森並沒有注意到折三郎這小小的神情變化,他光顧著和人打招呼了。
隨後來的人,就是不認識的了。
雖然年老,卻依舊風度翩翩的八賢王、見人就先眯著眼睛笑的龐太師、歐陽修、司馬相公、晏殊等幾位重臣。
這些人陸森都不認識,但折老七經過前者同意後,也給他們發了喜帖。
發不發那是我的事,來不來是你的事。
但……他們全來了。
最後來的是狄青。
這個臉上已無刺字的中年大帥哥,用一種滄桑的語氣對陸森說道:“本將軍都不知道是該罵你,還是該謝你!”
陸森聽得莫明其妙。
看著陸森的表情,狄青猛然一笑,說道:“也罷,此乃天意。不管怎麼樣,多謝陸小郎了。”
這段時間以來,狄青發現自己的日子居然好過了些許。
以前文官見著他,普遍是一臉嫌棄的模樣,但現在再見他,卻是不喜不厭。
他思來想去,便明白了,是自己臉上沒有了刺字的緣故。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狄青臉上那刺字,是他自己心裡的執念,同時也是整個文官集團的心刺。
一個臉上有刺青的賊配軍,居然做到了高位,最後甚至做到了樞密使!
天天和他們在朝堂上朝夕相對。
這不是在打文官的臉是什麼?
每次見到他臉上的刺字,文官們便心情不愉快。
從遊戲的角度解釋,臉上刺字的狄青,每次文官們見到他,好感度都會‘-1’,時間久了,不想弄死他才怪了。
特彆是仁宗建議狄青洗掉刺字,而後者居然拒絕了。
文官們更是不爽。
趙禎主動勸說狄青洗刺青,何嘗沒有文官在暗中推波助瀾,這本身就是文官集團一次變相的妥協。
真以為這時期的文官們,看不到武將的作用?
否則折家,種家兩大將門,就不會被長時間放在邊疆禦敵。
況且狄青能起勢,也是因為範仲淹的大力提拔。
範仲淹可是實打實的文官。
現在狄青臉上刺字沒有了,文官們便能用平常點的心態麵對他。
雖然還是有些歧視,卻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激烈,流於表麵了。
這是最後一家子客人,陸森便主動帶著他們往花海的方向走。
結果剛到樹林口子那裡,就聽到裡麵有樂曲聲,再走進去一看,便看到眾人在拍手喝彩,花海中有數位美人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場麵非常熱鬨。
陸森有些驚訝,這不是我的婚禮嗎?
你們怎麼自己就嗨上了。